當楊月萍再次醒來時,已經是躺在家裡的床上,旁邊還多了一個嬰兒,算不上白嫩,也算不上醜陋,但這是她拼盡全力生下來的孩子。
她伸出手将孩子抱緊,家裡是傳統的木質房屋,一樓隻有左右幾個房間,以及家神的牌位,原本她的房間一直都在二樓上,自從顯懷之後,弟弟擔心她上下不方便,便将現在這個房間留給她,自己去睡樓上,這個房間。
本以為自己回來可能回去睡牛圈,看來應該是弟弟和父親争吵了,之後才有的這個結果。
那個時代,每個家庭都有5到6個孩子,而楊月萍家隻有三個,,本來是有6個的,另外3個吃不飽,餓死了。也就隻有3個了。
楊月萍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參加中越自衛戰而失蹤的哥哥,沒有任何的消息,也沒有收到政府的烈士通知,隻知道這個人找不到了,家裡幾乎都當他已經死了。
曾經她也聽到弟弟問過父母,另外3個姊妹是怎麼去世的,但是他們好像沒有太多感情,隻說了句短命鬼,死了就算了,哪有什麼好想的。是咯,70年代末的時候,正是吃不飽的時候,能養活的就活,養不活的就像一個家畜一樣的,在這大山裡邊,扔了就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房間真好,即便是沒有溫度的陽光,也能多散落些進入床前,能看到遠山,能看到遠山下和河流,能看到遠山和山邊的路,那條唯一能過車的路。
“我說了既然生下來了,就該跟着我們姓楊,不管這個種是哪個嘞,現在起,就隻是我楊家的。”楊月明對着楊虎飛吼道。
“你是一家之主還是我是一家之主,老子在給你商量們,老子還沒死,就是老子說了算,這個種,往路上扔了,聽天由命”。楊虎飛對他反吼道。
看着在怒吼的父子二人,王氏隻得在旁邊哭,毫無說話的可能。
“哎呀,養個娃娃多大點事情嘛,不就是多個碗嘛,王妹不要哭了,我看飛哥這邊不想要,月明還小不懂事,不行就把娃給我算了,我接過去當我親孫子。”
“不行啊,玉姐,你家也不容易,家醜不可外揚嘛,雖然你我都是一家人。”
“是嘞,玉妹,今天多謝你了,我本來說這姑娘是死外面就算了,沒想到遇到妹兒你,救了她,該是命,不能再麻煩你了。”
他們的對話,楊月萍都聽在了心裡,看來今天沒有幹媽的話,他們母子早就是那個三岔路上的亡魂了。
“老爸,我求你了,給娃一個姓,我自己搬出去住,不拖累家裡,弟,你不要和老爸吵了,我嘞錯,我不該。”楊月萍拖着虛弱的身體爬出房間,左手扶着門框,右手捂着小腹對着廚房旁邊正在圍着柴火堆坐着的幾人說道。
望着自己的女兒如此的央求自己,楊虎飛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默默的抽着焊煙,煙霧徐徐的升起,與柴火煙混合在一起,擋住了他的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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