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瑕仍是笑著:&ldo;皇上說沒有,自然就是沒有。是臣妾多心了。但臣妾所言,句句發自肺腑。從此之後,真的隻為皇上。&rdo;皇甫翰又笑了笑。可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卻依舊波瀾不驚。蕭子瑕屏著氣聽丈夫的回答,卻隻聽到輕輕的一句:&ldo;晚了,去歇息吧。&rdo;傾盡天下63(美攻強受帝王受)夜風吹進來,吹亂了發絲,也吹散了一腔的柔情。女子眸中流波一動,應了一聲。宮燈微弱的光将皇帝的側臉輪廓勾得更深刻了些。女子側目,一顆心竟不像是自己的。握著她的那隻手冰涼冰涼的,卻讓她的胸口發熱,眼眶發澀。皇甫翰就像是一句咒語,讓她無力抗拒。悄悄将手握得更緊些,再擡頭偷偷地觀察那人的臉色。見并無異樣才放心大膽地執著丈夫的手往寝宮走。幾重花樹,幾曲回廊。在這樣的情境下,她猛然憶起初見他的那晚。皓皓月色,熒熒流光。她的爹和先皇在禦書房密談,在偌大的宮裡迷失方向的她錯闖了太子殿。&ldo;誰?&rdo;&ldo;蕭子瑕。&rdo;她仗著丞相長女的身份驕傲地擡頭,卻撞上一雙更潋滟的眸。廣颡隆準,劍眉入鬓。一身白色提花緞為底,峨眉緞為裡,印花紗為披的錦袍。領子是上等貂毛制的,袖口以金色閃線為邊,腰封不煩,但也是以江南織廠裡最富盛名的織錦緞為料。一襲盛袍,貴氣逼人。她竭力想從所學的一切字眼中找出一個來形容他,卻一時詞窮。知道麽,從此之後,真的隻為你翌日,皇帝翻了淑妃的牌子。皇後也不寂寞,讓随她一起入宮的宮女陪著逛禦花園。已過了酉時。皇後的興緻卻絲毫不減,逛累了便在園裡的流水亭裡坐下。還命人端來膳食,說要在此處用膳。流水亭,因亭下有水而得名。亭内布置清雅,挂了幾幅字,說是先帝親手挂上的,此後也沒人敢摘,便一直存在那。字上沒有署名,卻有袁帝蓋上的一個印。皇後擡頭凝著&ldo;萬頃碧波得自由&rdo;幾個字。久久沒移開目光。直到丫頭水袖叫她,才轉過頭。&ldo;娘娘在看什麽?看得這樣入神。&rdo;&ldo;你看這幾個字。&rdo;拉過穿著淺綠色衣服的丫鬟,指著牆上。水袖随她一起長大,因此平日裡也沒什麽主仆之分,如今她貴為皇後,對水袖仍是一如既往的親近。&ldo;字寫得美極了!&rdo;水袖從小跟著蕭子瑕,也識了不少字:&ldo;婉轉流暢,翰逸神飛。&rdo;&ldo;嗯,确實是好字。不過最讓我在意的還是其中的風骨。&rdo;&ldo;啊?字中竟也有風骨?&rdo;&ldo;那是當然。字寫我心,沒有恣睢風骨的人,寫不出這樣的字!&rdo;&ldo;萬頃碧波得自由&rdo;身在内宮,看慣了金絲銀線,卻偏偏沒有自由。蕭子瑕念此又有了幾分感傷。&ldo;幾個月沒回去了。也不知道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rdo;她歎了一聲,坐下來。本還興緻勃勃盯著字研究的水袖,聽皇後這麽一歎,也坐下來,撐著下巴:&ldo;老爺身體一向硬朗,最近一定也是如此,不會有什麽大礙的。娘娘你盡管放心。&rdo;蕭子瑕一點頭:&ldo;但願如此。&rdo;随意望望,見遠處的亭子裡也坐著兩人。其中一人穿著明黃色的袍子。皇上!怎麽在這!她&ldo;唰&rdo;地站起身。&ldo;娘娘怎麽了?&rdo;水袖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見确實有兩人在對面亭子裡有說有笑。&ldo;你猜他會怎麽做?&rdo;皇甫翰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ldo;如果我是他?&rdo;&ldo;嗯嗯。&rdo;&ldo;要不束手就擒,要不揭竿而起。&rdo;&ldo;你是說你也會反?&rdo;&ldo;臣不敢。&rdo;&ldo;說都說了還不敢!&rdo;皇甫翰拿起石桌上的杯子:&ldo;罰酒!說好講假話的要罰酒!&rdo;&ldo;那你剛剛說假話怎麽不罰?&rdo;&ldo;因為我是皇帝!&rdo;那理所應當表情把公輸月逗樂了:&ldo;别人都說君無戲言。我看你耍賴倒是有一套。&rdo;&ldo;怎麽?你管我?&rdo;&ldo;我哪敢管你。到時候你像辦蕭澤平那樣把我辦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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