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看着我閃閃發光的眼睛,嘴角一勾,慢慢浮起一個笑容,恩,不是他習慣的那種陰恻恻的笑,看起來倒好像,慶幸、松了一口氣之後帶些愉悅的笑,斜斜睨了我一眼,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郎騎竹馬來~”我怒:“你念什麼酸詩?”他翻了個白眼:“他和他女友從小就認識,屬于青梅竹馬型,一路甜甜蜜蜜直到兩個人準備結婚。”這實在是個很無聊的開頭,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那他們怎麼沒結婚?”沈奕又謝謝飛過來一記眼刀,語氣涼涼地:“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有結婚?”我想也不想地回答:“你這不廢話麼,他倆要結婚了,吳越哪能和我,”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不禁猛地跳了起來,“他不會結婚了,準備養小三吧!”天哪,難道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奔上了小三這條光輝大道吧~那也太扭曲了一點。沈奕微微地笑,笑得相當雲淡風輕,相當淡定從容:“他們是沒結婚。”我洩氣了,一屁股坐了回去,心底竟然隐隐有點失望,如果吳越其實已經結婚,我的愧疚就會少一點,我覺得我被沈奕影響了,這麼無恥且卑鄙的念頭都想得出來。“那他們為什麼沒結婚?”“他們本來已經看中了一處房子,等交了首付就開始籌備婚禮,可是付款前一天,吳越卻突然提走銀行裡的所有存款,甚至賣掉了兩人的結婚戒指。”我震驚得無以複加,這這這,也太誇張了吧,攜款潛逃?眼前浮現吳越眉目含笑的溫柔模樣,就完全不能和長相猥瑣的騙子結合在一起。大概是接收到我的詢問眼神,沈奕沒等我開口就把話接了下去:“吳越的父親在醫院被檢查出了胰腺癌,吳越就将房子的首付拿了出來。”(那個病什麼的偶也不是很懂,可能在錢的方面會不太對得上,大家将就着意會一下吧~~~)“然後呢?”我覺得嗓子莫名有些幹啞。“已經晚期了,”沈奕也歎息着,“醫生都建議不用再治療,但吳越還是堅持化療,他父親沒有過多久就,吳越在醫院辦理手續時發現還少了兩萬塊錢。”我覺得我的眼睛脹痛得很厲害:“所以,他把結婚戒指賣了?”沈奕垂眼,沒說話。“那她女朋友~”“已經結婚了。”我沒有辦法再去問其中的細節,一面是父親的辭世,一面是愛人的質問與離開。他~一張餐巾紙出現在面前,沈奕的手撫上我的臉,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你哭什麼?”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關你什麼事!”沈奕臉一沉:“你不會是同情他,所以想陪在他身邊吧!”我挑眉:“這也不是沒可能,你不會是後悔告訴我這些了吧?”他臉色更黑,有點惱羞成怒:“你可要想清楚了,他對你估計也沒多少感情,不然也不會看着你跟我這樣卻無動于衷。”我怒:“你跟你怎樣了!”“沒怎樣,”大概是看到我山雨欲來的臉色,他沒再厚顔無恥下去,隻是眼神一黯,垂下了眼睫。這小模樣,竟讓我的心有一刻緊緊收縮了一下。我有點難過,又有點不自然地轉開眼:“吳越,那件事情,是多久之前?”“兩年之前。”我點點頭,突然又感覺不對,轉頭看他:“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他輕咳兩聲,目光輕飄飄地滑向了别處。我徹底地怒:“你調查他?”沈奕這厮絕對是個變态,你說這青天白日的社會主義繁華遍地豔陽高照的好大地,怎麼就會有人,找人跟蹤女友,恩,我是指陳洛和那時候,我保證,他肯定找人跟蹤我了,還有現在,調查前女友的現男友。這說明什麼呢,是他太重視我了呢,還是他丫丫的根本就是個變态?于是,最後我很潇灑地拍桌子走人了,我沒看見沈奕的表情,卻感受到一股極其幽怨的氣場彌漫,我也不想理他。這頓本來有可能成為咱倆破冰之旅的晚餐就這麼搞砸了。我本來在想要怎麼面對吳越,我實在是沒臉再見他了。原來還打算仔仔細細跟他說清楚,既然他都知道我,額,對他沒有那個啥的感情,我也就不再假裝什麼了,欺騙什麼的總是不好的,特别是欺騙一個如此溫和良善的好男人,我的良心何在!可是現在~沈奕說對了,我還真有一股子幹脆留在吳越身邊,撫平他傷口的沖動,誰叫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呀,劈死那些負心人!我甚至決定第二天一見到他,就撲過去告訴他,以後隻對他好。但是,似乎是上天冥冥中有注定,或者說,我本來就跟他沒緣分,我下定一切決心的第二天,吳越卻沒有出現。他本來每天都會來接我,今天卻沒有來,開始我還以為是昨天在家門口那些話讓他不願再面對我,可等我到了活動場地,才發現他根本沒來上班,确切地說,他是請假了,同事茫然地搖頭,不知道他幹啥去了。打他電話,關機。我暗暗咬牙,卻無計可施。最後,很沒面子地打電話給沈奕。他的聲音很是沉靜:“什麼事?”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厮把我家小越給綁架了。我咬牙切齒:“發揮發揮你那些調查跟蹤的變态嗜好吧!”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沈奕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又沉靜地開口:“你先上班,有消息我會告訴你。”下午沈奕打電話給我:“你出來,我在門口。”我丢掉手裡的東西,跟lily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出門,就看見沈奕的車停在那裡,奔過去,上車,扭頭着急問他:“吳越怎麼了?”沈奕輕飄飄看了我一眼,突然靠過來。額,我僵硬了。他拉過安全帶就要給我帶,我連忙拉住他,有點尴尬地扭頭:“我自己來就好。”他沒說話,重新坐直了身子,看見我系好安全帶,才踩油門發動了車子。有點窘迫地瞄了眼他開車的側臉,我咽了咽口水,小小聲開口:“那個,吳越~”“他沒事,”沈奕看也沒看我一眼,語氣冷淡,“他母親住院了。”我大驚失色:“啊?”“在胃部發現了一塊陰影,具體情況還要等幾天後活檢報告出來。”陰影,我知道那意味着什麼?聽沈奕說,吳越的母親是因為低血壓突然暈倒被送進了醫院,結果一檢查,卻在胃部檢查到一塊陰影。我看到吳越的時候,他正垂頭坐在病床前,看不見他的表情,我隻能看見他溫潤光潔的額頭。慢慢走過去,慢慢蹲下,我扶住他的膝蓋,吳越慢慢擡眼,一貫溫柔含笑的眼睛布滿血絲,還有濃得讓人心碎的哀傷。我看一眼躺在病床上挂着葡萄糖的他的母親,扶着他膝蓋的手不由緊了緊。他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一樣,扯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卻硬生生刺痛了我的眼睛。作者有話要說:偶覺得吧,在斷更這個問題上,偶已經成為一根老油條,這素偶家鄉的一種說法,不知道童鞋們明白啥意思不?不過偶還是要說明一下,離期末沒幾周了,偶的期末大作業開始滿天飛,偶最近有撞牆的沖動~☆、吳越的故事2關于吳越母親的病,我們大家都隻能沉默,活檢報告還沒有出來,未來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但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她的身體太弱了,沒有一般老年人的三高,卻是低血壓低血糖。如果要化療的話,她老人家現在的身子,恐怕不一定吃得消~我陪吳越留在了醫院,當時我蹲在他面前,他擡眼對我凄然一笑,愣是讓我的心肝腸肺都開始抽搐,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膝蓋,把自己的腦瓜瓢子擱了上去,算是一個安慰。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我蹲得腿都麻了。沈奕一直站在門外,我晃悠着兩條腿顫顫巍巍出來的時候,他正垂着臉,眼中是極度複雜難辨的神色。我沖他擺擺手,低聲說:“你先回去吧。”他看着我,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默然點了點頭,轉身離去。那樣的背影,腳步依然沉穩。我卻覺得他好像是在遠離我,當然他的确是在遠離,但那個意思不一樣,他眼裡的那些疑似傷痛的情緒我不是沒看到,但是,他這種強大的人也會傷痛嗎?是裝出來的吧。後來的後來,我隻能如此感慨,人啊,就是不能太逞強了,對于強悍的人,我們總會習慣性忽略他的軟弱,或者說,認為他根本就沒有弱點。當然,明顯現在我的一顆心都撲在吳越身上。夜裡的時候,吳越和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排排坐那種,他垂着頭,在醫院過道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表情。我默默去抓他的手。良久,他原本清朗現在卻喑啞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仿佛再多一點壓力,就要支離破碎一樣。“他們都要離開我。”他如是說。我很想回答他:“我不會離開你。”可是嘴巴張了好幾次,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當然,他不知道我的掙紮,隻是自顧自垂着頭說自個兒的:“他們都離開我了,爸爸檢查出胰腺癌的時候,他們說治不治都隻是時間問題,拖不了多久,他們勸我,說年輕人,錢應該在用在刀口上。什麼是刀口,我爸爸的命不重要嗎?一年的時間抵不過幾十萬塊錢嗎,他是我的爸爸,從小教導我,疼愛我,我永遠都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了。還有她,她問我,她和爸爸,誰更重要,這是不能比較的,房子沒了,可以慢慢地再賺錢買,其實她也沒錯,是我辜負了她,把我們的愛情換成了錢,我不怪她,我隻是難過。後來她要結婚了,請我去喝喜酒,我想了很久要送她什麼,最後我想,要斷,就斷的徹底一點,那對她也好,于是我包了一千零八塊的紅包給她。那天她真是漂亮,笑得很開心,我把紅包給她的時候,她對着我笑,當場拆開紅包,然後笑着對我說:‘吳先生您可真大方。’那笑容真是輕蔑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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