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浮塵的陽光照着那人的側面,劍眉如畫,鼻如山脊,長睫根根分明,一眼望去,實是好看極了。
腿微微動了動,腳踝那邊還在隐隐作痛。
她手指輕輕攥住被角,眼裡點亮一星微弱笑意。
總算這一天回想起來也不全是讓人難過的事。
次日一早,顧璟來到大理寺,發現姚征蘭那張書案還空着。他在書案前略站了站,轉身來到仵作驗屍房裡,果見因天色尚早而略顯昏暗的驗屍房裡,那做男裝打扮的女子正拎着一雙馬靴湊在窗前借着天光仔仔細細地看。
“上次在米行見了康掌櫃的屍體還貼牆走,今日竟敢獨自來驗屍房了……”
她并未關門,做事情又太過投入,是故顧璟突然這麼一開口,吓得姚征蘭跟兔子似的往旁邊一跳,先是驚魂未定地看了眼就躺在身後不遠處的杜夫人的屍首,随後才看到站在門口的顧璟。
顧璟:“……”
姚征蘭:“……”
“長進不小。”顧璟将方才沒說完的話補完。
“顧大人。”姚征蘭先是向他行了個禮,這才有些赧然道“凡事總有個适應的過程。”
“有什麼發現?”顧璟向她走來。
“今日我一進這驗屍房,便聞到一股濃烈的溺臭味。仵作的驗屍格目上并未寫杜夫人臨死前有溺在身上,所以我就找這股溺臭味的來源,結果就找到了這雙靴子。”姚征蘭将那靴子遞給顧璟看。
顧璟就着她的手聞了下,結果被熏得一偏頭,還轉身打了個噴嚏。
他這反應太過鮮活,與他平日裡那冷冰冰萬事不動于心的模樣大相徑庭,姚征蘭呆了一下後便有些忍俊不禁。
顧璟回過身來時看見的便是那女子站在窗下低垂着小臉,雖是極力克制,卻仍忍不住偷笑的模樣。菡萏色的唇瓣彎出了小荷尖尖的弧度,粉妝玉琢的眼角那被壓得翹起來的睫毛,卻又似書法中最靈動飄逸的神來一筆……
察覺自己竟然在觀察眼前女子的容貌,顧璟忙收斂心神,暗責一聲有辱斯文,注目于那雙一看便是女式的靴子,疑惑道:“杜夫人的馬靴上,怎會有如此濃烈的溺臭味?昨日為何沒有聞到?”
姚征蘭道:“馬場上地方開闊氣味繁雜,一時沒有察覺也是可能的。但到了這驗屍房,為免蟲鼠破壞屍首,仵作晚上都是将門窗緊閉了才離開,這氣味悶在裡面發酵了一晚上,便顯得濃烈了。我方才已經查過杜夫人的上衣和下裳,上面并無溺臭味,也就可以排除是昨日瘋馬踏人時将尿溺在她身上的可能。再結合昨日那瘋馬隻盯着她一人追趕的情形,我懷疑,是否與這馬靴上散發出來的溺臭味有關?”
顧璟也是個心有七竅的,話說到這裡,他便轉身去了馬廄。
須臾,他回到驗屍房,對姚征蘭道:“馬陰猶露于體外。”
姚征蘭面如火燒。她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反應,畢竟是在辦案,可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顧璟瞧她臉紅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跟她說這樣一句話實在是大大的不妥。
他有些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看來我們需要去忠信伯府走一趟了。”
李逾一大早就進宮拜見太後。
“哎喲,我的小嘉平,快過來讓奶奶看看,可有摔傷了?這幫殺千刀的,足足過了一夜才告知我你落馬之事,合該全都拖出去打闆子!”太後一見着李逾,便将他拉到近前左看右看前看後看,疼惜不止。
李逾十足無奈,道:“奶奶,我沒事,就是怕您擔心,所以這才一大早就進宮來擾您清靜的。您瞧,我這不是好端端的。”
太後拉着他挨着自己坐一塊兒,問道:“你馬術一向好,怎會打個球還落馬了呢?”
李逾道:“就是一時不慎而已。”
太後将臉一虎,道:“你還瞞我,我都聽說了,你是為着救那姚家大郎。我說這來燕居的事就是過不去了是不是?你救他做什麼?他的命還能比你金貴?莫說他摔不是你推的,即便就是你推的,有奶奶在,誰敢把你怎麼樣!”
李逾忙笑着去給太後撫撫背,道:“奶奶莫生氣,孫兒已知道錯了。孫兒也仔細想過了,與其這一天天混着到處惹事,讓奶奶跟着擔心,倒還不如找個正經事做做。如此奶奶安心,我爹娘也安心。”
“你能有此打算,自是最好。你跟奶奶說說,想做些什麼正經事?”太後面色稍緩。
“奶奶,您跟伯父說一聲,讓他賞我個官做如何?”
太後一時遲疑:“你這孩子,怎麼心血來潮想起做官來了?”别的都好說,可這做官……一個不好,便會遭人攻讦,其間兇險,豈是他這樣未及弱冠的孩子所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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