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玲答應着轉身要走,李婉華卻又喚住她。
“娘娘還有何吩咐?”
李婉華娥眉微皺,道:“璟兒是個冰雪聰明的,今日你剛見了那姚評事,回頭這姚評事便被支到外地去了,他定會将此事聯想到你我身上。罷了,此事過幾日再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沒必要為了他讓璟兒心裡不痛快。”
大理寺這邊,姚征蘭夾一筷子菜,淡而無味。再夾一筷子旁的菜,還是淡而無味。再看顧璟,吃飯的時候目不斜視,更不說話,每一種菜絕不超過三筷子,安靜得連筷子磕碰碗沿的聲音都沒有。
姚征蘭屏息,恨不能一口就把碗裡的飯吃掉,然後離開飯桌。
兩人默默地用完了午飯,又看了會兒羅秀才的尋姐劄記。
這羅秀才如今雖然看上去落魄潦倒,卻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寫的字好看不說,畫的畫也栩栩如生。
姚征蘭正在翻看他畫下的那些失蹤女子的畫像,顧璟忽然道:“姚評事,可要去外頭走走?”
姚征蘭懵然擡頭:“走走?去哪兒?”
“大理寺後門外有片林子。”
姚征蘭不是很明白為什麼現在要去大理寺後門外的林子裡走走,但她也沒拒絕。
她雖不懂為官之道,但基本的人情世故還是略通一點的。他出去散步透氣,她卻堅持在這兒辦差,豈不是顯得他偷懶懈怠?
當下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從後門出了大理寺。
大理寺後門外果然有一小片樹林,如今正是秋季,林子裡厚厚一層落葉,人踩上去沙沙作響。陽光從稀疏的枝葉間灑下來,照着林中一叢叢或黃或白的野菊,倒真是秋意盎然。
此處既不臨街又不挨戶,故而顯得十分荒僻,也更寂靜。
這樣的荒僻和寂靜讓姚征蘭心裡也跟着平靜下來。自來了京都之後,她還從未去過這般讓人可以暫時忘卻煩惱的地方。
她在太原府住慣了,比起京都,她更習慣和喜歡那邊的風土人情。可她畢竟不姓陸,不能嫁進陸家,她隻能回來。
今日那道桂花鴨,讓她又想起了大舅舅。
大舅舅也甚是愛吃這道桂花鴨,而桂花鴨正是大舅母的拿手好菜。今日這道桂花鴨雖是宮中賞下的,但說實話,她并不覺着比大舅母做的好吃。
都不能去回想,回想起那個滋味,回想起這十多年來在外祖家的點點滴滴,她便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姚評事,羅秀才的這個劄記,你怎麼看?”姚征蘭鼻頭正一抽一抽地泛酸,走在她前頭的顧璟忽然開口道。
她倏然回神,道:“人名,地名,相關親眷及事發經過都記得清清楚楚,看上去實不似作僞。而且,米行的案子是昨日剛剛發生的,他也不大可能一夜之間就編出這麼多相似的案例來。”
“所以,你是相信在真定府,真的發生過這許多婦女被擄的案子。”
“顧大人難道不信嗎?”
顧璟停步回身,望着面前比他矮了半個頭的人道:“若是如此,待米行的案子有了眉目之後,你可願意去真定府走一趟?”
姚征蘭:“……”
“你兄長雖然去年才來京都,但他既然才名在外,想必在京都裡頭也是有些熟人和朋友的吧?留在京都,你就不可避免地要與這些人見面。若是你兄長很快醒來,自是無事,可若是要拖上個兩三個月,你是能一直躲着不與他們見面,抑或有這個自信能見了面也不被他們識破?”顧璟問。
姚征蘭其實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因為沒有想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便一直寄希望于哥哥能在她需要面對這一切之前趕緊醒來。
可今日顧璟這一席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是啊,若是哥哥要等個兩三個月,或者更長時間才能醒來,怎麼辦?
離開京都,去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兄妹的地方辦案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她獨自去外地辦案,萬一中了旁人下的絆子辦砸了差事,豈不是壞了哥哥的官聲和前程?
“你不必擔心。你若有此決心,我與你一道去。”顧璟道。
姚征蘭詫異地再次擡起臉來看他。
顧璟負着雙手側過臉去,如琢如磨的臉龐在燦爛陽光的映照下白得如玉一般。
他一雙黑而澄澈的眸子望着遠處,道:“拐騙擄掠女子的案子我也不是沒見過,但一般來說,被擄掠的女子均以二十以下的為多。這些女子被擄去後,或賣于富戶為妾,或賣于青樓為妓,并不鮮見。但羅秀才提供的劄記中,被擄掠的女子年紀最輕的是他自己的姐姐,二十二歲。年紀最大的有三十歲,很多都是已為人婦甚至為人母的。這樣的擄掠案并不常見。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歹人将這些女子擄去,做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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