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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本來已經接過蘇茉兒奉上的六安瓜片茶，不免微微停頓，又繼續淺呷了一口。

“虛十五了，的确小。”

佟娘娘自以為計成，忙道：“可不是嘛，十三歲的小姑娘能伺候好萬歲爺？聽說那烏雅氏未小選進宮前，就是驕縱的主兒。”

“這可是稀奇，佟佳氏你從哪兒打聽到的？”太皇太後故作好奇的來了一句。“消息可比内務府遞上來的快多了。”

佟娘娘心頓時咯噔一跳，剛想為自己辯解一二，說不光她後宮其他人庶妃們，包括看着病病歪歪的鈕钴祿氏都知道這消息，結果……不是沒說出口，而是慢了一步。

康熙下朝就直奔慈甯宮給太皇太後以及皇太後請安，剛剛好就聽到了佟娘娘自以為聰明，在那玩不上台面兒陰損算計。

康熙直接給佟娘娘貼上了‘愚蠢，沒腦子’的标簽，語氣淡淡的問：“佟妃，朕也想知道，你的消息怎麼比内務府遞給朕的，還要詳細。”

佟娘娘這下子直接腳軟，差點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表哥。”佟娘娘的眼淚，也是說來就來，當即就哭着道：“表妹自幼年進宮，常伴表哥身側，平日裡最多節氣時節才會宣額娘嫂子進宮談談心，哪裡來的消息靈通。表妹之所以知道，隻是阖宮上下都因那烏雅氏的待遇議論紛紛。表妹也是從那些個多舌多嘴的庶妃口中得知的。”

“其他庶妃知道歸知道，可沒誰像佟佳氏你一樣，氣沖沖的跑來慈甯宮跟哀家告狀？真把哀家當成是非不分的糊塗蟲了，由着你舌綻蓮花，說什麼是什麼的糊弄哀家？”

佟娘娘小臉直接慘白一片，連連說她沒有這個意思。

太皇太後懶得再聽她的辯解，直接道：“哀家說了皇帝親政後就不理朝廷事務，後宮也是一樣。以後别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來叨擾哀家的安甯。皇帝身為一國之君，要是沒了自己的喜好偏愛，算什麼獨斷乾坤的一國之君？”

——不就是吩咐身邊伺候的奴才，好生養着一個小姑娘嘛，就憑她這個老東西對自小親自教養的孫子的了解。康熙啊，絕對是因為現在那叫烏雅.顔盈的小姑娘不好下嘴，又挺想讓烏雅.顔盈按照他自個兒的心意長大，所以才将人放在身邊。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縱觀整個清朝，從清太祖開始，哪位皇帝不是後宮嫔妃成群？

就算皇太極時期，宸妃海蘭珠稱霸整個後宮，可皇太極還不是和其他嫔妃生了孩子。太皇太後不覺得康熙廣開後宮有什麼問題，反而就怕康熙像順治一樣，為了一個董鄂妃，親生額娘不要了，江山社稷也不要了的要死要活。

太皇太後興緻闌珊的攆人。

康熙明了，佟娘娘這回是真惹到了太皇太後。不過他心裡同樣不高興，懶得為佟娘娘說情，隻說佟娘娘幫助鈕钴祿氏處理宮務勞累，最近幾日就好生待在景仁宮，别來給太皇太後請安。

康熙這話一出，佟娘娘還能說什麼？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景仁宮，按照康熙的意思，閉宮幾日好生休息。

佟娘娘這算落了處罰，消息一傳出，阖宮上下都閉緊嘴巴，不再對康熙的私事議論紛紛。康熙身為天子，想寵幸誰是他自己的事，再敢瞎哔哔，下場絕對比佟娘娘還要慘。

人家佟娘娘可是正兒八經的表妹，不是也……

不過這些事兒，顔盈可不知道。不，應該說她知道，也裝作不知道。反正顔盈不覺得佟娘娘會‘閉宮休息幾天’是她的錯，她那麼美，怎麼可能有錯。

顔盈伸了伸懶腰，轉而跟距離她有幾步之遙的宮女說話。“今日天氣尚好，婉娥姐姐怎麼不去禦花園采摘新鮮花瓣兒？”

“就是因為天氣好，才不能去。”

婉娥長相平凡，算是阖宮上下的庶妃們認定，沒有威脅的那一款兒宮女。是康熙十三年進宮的，姓陳，内八旗鑲藍旗包衣。如今十六，家裡已給她定下親事，就等她得恩典早日出宮婚嫁。

婉娥算是主動和顔盈交好的宮女之一，可以說就憑顔盈那長相，隻要一過帝王眼，命運就已經注定。與其找其他的主子效忠，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擇顔盈。

畢竟顔盈，好歹也是包衣使女出身，算是自己人。

婉娥沖着顔盈和善的笑了笑。“天氣好，各宮的庶妃娘娘，都會出來到禦花園散步，要是不小心沖撞了就不好了。”

顔盈若有所思的點頭，随即又道。“那昨天采集的玫瑰花瓣兒還有嗎？不如今天就做玫瑰花餅，既好看又好吃。”

“應該還有。”婉娥道：“一會兒我去禦膳房瞧瞧，顔盈妹妹且伺候萬歲爺。萬歲爺都說過，經過顔盈妹妹親手泡過的清茶都帶着女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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