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英賊賊地笑起來,他說:“小小姐姐,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什麼?”
“你喜歡将軍哥哥吧!所以你想幫他實現心願!你上次跟孟校尉說的,我都聽到了,你說你對将軍哥哥一……一……一見鐘情!”沉英終于想起來了這個成語。
賀思慕無言以對地看着興奮的沉英,露出個和藹的笑容:“對對對,如今看來他和我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三百多年才遇到這麼一個可結咒的人,可不是天造地設,絕無僅有麼。
沉英不知道為什麼開心得不行,原地一蹦三尺高,圍着賀思慕跳來跳去:“姐姐你果然喜歡将軍哥哥!你多去找他啊!他好久都沒來了!”
賀思慕拿着石灰粉在地上撒來撒去,隻當沉英的話是耳旁風。
沉英卻渾然不覺,他牽着賀思慕的衣袖道:“小小姐姐,我們還有唢呐!你真的要給将軍哥哥送終時,才吹給他聽嗎?”
賀思慕突然覺得風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她擡眼看去,便對上了院門口段胥的眼睛,這院子真正的主人林鈞正站在他旁邊。
段胥穿着便服,束着發冠,笑意清朗,仿佛他不是一軍的将領,而是鄰家過來做客的兄長。
他黑色的眼眸眨了眨,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給我送終?”
這人來得可真是時候。
賀思慕一貫不知道尴尬這倆字怎麼寫,抱着罐子面不改色道:“将軍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大概是從天設的一對,地造的一雙開始。果然是地造的一雙,你連送我去地底下的事兒都安排好了。”段胥笑眯眯地揶揄道。
賀思慕大方道:“我這不是怕我心愛的将軍大人,上路的時候受委屈嘛。”
“等府城解圍了,小小姑娘吹一首曲子給我聽如何?”
“抱歉,我這曲子隻有上路的人才能聽。你活着聽不太吉利罷。”
段胥笑了笑,目光便移到賀思慕腳下的地面上。沉英納悶地随着段胥的視線低頭,立刻驚呼出聲。
不知何時地上的石灰粉已經被撒出了一幅梅花圖,三兩根勁瘦樹枝與五六朵寒梅,銳利得仿佛要破地而出。
賀思慕老爹是個慣會附庸風雅的鬼,自小便手把手地教她畫畫,她不識顔色,水墨倒是畫得不錯。
“小小姐姐,你還會畫畫呀!”沉英贊歎着。
賀思慕拍拍手上的石灰粉,說道:“石灰屬實是沒什麼用處,畫幅好看的畫,若來者是個風雅的邪祟,或許不舍得踏過去呢。”
頓了頓,她對林鈞說:“林老闆不會嫌棄我弄髒了你家地磚吧?”
林鈞連忙擺手說不會,驚歎道:“您的畫工老道,倒像是練了幾十年的名家。”
……這倒是沒錯,是練了幾百年了。
賀思慕覺得段胥每次來見她,似乎都是為了給自己的馊點子尋找靈感的,這次也不例外。
她穿過厚重城牆走上甕城,甕城門外就是胡契人的大營。這甕城修得很有講究,狹小而守護着主城門,若敵軍攻入甕城中,便可放下甕、主兩道城門,将敵軍甕中捉鼈。
為了赢得戰争的勝利,凡人可真是挖空心思煞費心機。可這城牆原本是前朝漢人建的,後來又被用來守護胡契人,而今再次回到漢人手中。
攻守轉換,矛盾相攻。
“我想起古人說的一個寓言故事。”賀思慕沿着甕城的台階往上走,說道:“從前,在蝸牛左角和蝸牛右角上各有一個國家,就為了争這麼點兒地方,相互征伐伏屍數萬。”
段胥在前面引着她走,此刻回過頭來看她,在黑暗的環境裡表情不明:“這位古人是莊子罷。莊子有雲,有國于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于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争地而戰,伏屍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反。”
賀思慕想這小将軍記性倒是真好,有點像是傳聞中小時候過目不忘的段胥。
他們走出黑暗的階梯,登上甕城的城牆,段胥的聲音頓了頓,他慢慢道:“我們也是如此。人這一生,真是短暫渺小卑微得可憐,是吧。”
連說這種悲涼的話時,段胥都是笑着的,目中含光。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卑微,更别說可憐了。
“你怎麼這麼愛笑?”賀思慕忍不住說。
“我天生如此。”
賀思慕終于踏上了城牆,她環顧着一片慘烈的甕城,城頭上布滿被燒得焦黑的戰争痕迹,來來往往的士兵十分緊張,鮮血和燒焦的氣味彌漫在城頭。
看來前幾次他們擊退敵軍時,戰況十分慘烈。而城外黑壓壓的大營不見盡頭,二十萬人就在這風雨飄搖的小城外虎視眈眈,如同一隻匍匐的黑豹,隻待時機到來便飛撲而上,将這座城開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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