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牆瓦屋,迂回長廊,兩人擠在人流中,隔着一隻拳頭的距離,若近若離,走動間,他的袖口面料時不時蹭到她的指背,質地光滑,透着涼意。鐘漾無心觀賞風景,心裡隐隐透着幾分不安,她還真怕在這兒碰上什麼熟面孔。
對邊迎面走過來了個人,堪堪撞向她,溫遲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跟前扯了下,低眸笑看她一眼,問:“想什麼呢?走路心不在焉的?”
鐘漾微微仰着頭,溫遲之比她高出一個頭,他此刻低着眸,眉眼透着三分柔意,手背還能感受到他指間的溫度,周遭人聲喧嚷,不時有人從身邊擦過。
餘光睨到二樓的古式燈籠,被夜風拂過,微微打着轉。
鐘漾恍回了神,站直身體。
溫遲之倒沒松開牽着她的手,兩人走在行人中間,好似最平凡普通的一對情侶。一直走到巷子最末,溫遲之這才帶着她,進入一家小店。
舊式風格的小店,幾扇折疊門,牌匾上提着幾個行書字迹,蘇紀小食。
兩人一進門,便有大堂經理上來,大概跟溫遲之也是相熟,交談了幾句,大堂經理便引着兩人上了二樓,到臨窗的位置坐下。
鐘漾看了眼窗外,還能看到樓下的形形色色的行人。
溫遲之倒也沒問她喜歡吃什麼,徑直點了幾道菜,複将菜單遞給經理。
過了會兒,服務員送上一壺洛神花茶,他拿起面前的玻璃壺,倒了一杯,推給鐘漾,自個倒是喝着溫水。
鐘漾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味道怪異,透着點一股子花的味道,她喝不大慣,接下裡倒也沒去碰。
這頓飯吃到後半程,溫遲之半挑着眉,擡指點點她跟前的杯子:“不喜歡喝?”
鐘漾也沒遮掩:“喝不來。”
溫遲之笑笑,正欲再說些什麼,卻睨見溫馨朝這桌走來。
鐘漾還未反應過來,就瞧見擱在桌上塗着豆蔻的手指,纖纖長指,鐘漾微微一怔,女人的目光明晃晃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透着幾分了然,又帶着三分輕鄙,最後她沖鐘漾淡淡地笑了笑,又看向溫遲之:“啧,又換姑娘了?”
溫遲之拿着杯子呷了口茶,面上看不出神色,淡淡問:“來這兒吃飯?”
他這态度,明顯是不想搭理自個,溫馨也沒再自讨沒趣,彎彎唇角,便走了。
經過剛才那一茬,這頓飯,鐘漾吃得頗為不是滋味。早就猜到他作風不太好,這會真正見識了這樣的場面,倒也沒法裝作若無其事,說到底還是道行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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