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學了,嫂子屁股一擡就走了,“回去做飯去。”
玉芳這才想起手裡的活,這半天一針沒動,嫂子倒是不耽誤,納了半隻鞋底。玉芳按照嫂子剛才說的,把針腳盡量放小,納的慢,也費勁,但看着好看了,摸着也瓷實了很多,果然一竅不開,少掙幾百。
包完兩隻鞋殼,玉芳準備回去做飯,婆婆也從村東頭過來了,她咯吱窩下夾着一隻鞋底。
“玉芳,鞋殼邊兒包完了?”
“完了媽,我正要回家做飯呢。”
玉芳把鞋殼放在笸籮裡。婆婆也把鞋底放在裡面,玉芳看見,這是婆婆昨天納的那隻,後跟還沒納,她記得昨天腳掌都納完了。
“玉芳,你去燒火,我給咱和面擀面。”婆婆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難得見她這麼敞敞亮亮說句話。
自從和二媽理論過之後,玉芳一直躲避着二媽,每次出房門,她都躲在門裡偷偷往院子另一邊看一下,好在二媽上地的時候多,就是回來也是匆匆忙忙做飯吃飯,她幾乎不串門,不坐道。
玉芳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二媽,該不該和二媽說話,二媽又會用什麼表情面對她,會不會願意和她說話。她想起嫂子說婆婆不讓她和二媽說話,但卻沒有給自己說過這話。
不過奇怪的是,從那以後,婆婆和二媽還沒吵過一次架。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找過二媽的原因。那她們以前為啥吵得那麼頻繁呢,如果是二媽找茬,看她那天理直氣壯的樣子,過後該找茬還會找茬,可是那就是婆婆找茬的時候多了?自己替婆婆出頭了?婆婆心裡覺得展拓了?
一次上地的路上,玉芳還是撞見了二媽。她本能地低下頭,想裝作沒看見,又覺得不合适,便又擡起頭,看了二媽一眼,嗫嚅道:“二媽。”
“玉芳,上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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