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瑞一直睡到自然醒,醒來吃過飯,背了一會書,又同林氏說了一會話。用過午飯後便午睡去了,何雲青和其他同窗約好了要出門遊玩,一大早就出門了。
何瑞午睡醒來,就把小檀叫來準備教她認字,從前兩日開始,她便有了這個想法,一來讓小檀學點東西,二來順便培養一下她們主仆間的感情。
小檀是林氏挑來的,原主并不喜歡這個小丫鬟,因此常常冷落她,小檀有心侍奉原主卻沒有機會,便隻能事事聽命于林氏。
而何瑞卻很喜歡,她剛醒來的時候就瞥見這小姑娘哭得一臉的眼淚,等她醒了,這小丫鬟就坐在床邊靜靜地守着,後來見何瑞不願吃飯說話就又開始哭。
林氏讓小檀回房間的時候,這小姑娘好像還不知道是因為林氏怕她一直哭會吵到何瑞,既也不強表衷心的留下來服侍,也不問為什麼,隻戀戀不舍地看着何瑞,然後離開。
直到何瑞有精神了,每吩咐她一件事,這小姑娘就滿心歡喜地去幹,覺得主子總算是待見她了。
陪何瑞出來的時候,見何瑞貪玩也不畏畏縮縮的不敢制止,總是直來直去地說。
何瑞覺得這姑娘實在得很,雖然煩她啰嗦,心裡卻很喜歡。
“小檀啊,别人家的貼身丫鬟都事事袒護自己的主子,給自己的主子打掩護,你倒好,成了夫人的耳報神,天天盯着我跟盯犯人似的。”何瑞一邊寫字一邊道。
要知道許多閨閣女子的自由戀愛,都少不了一個中間傳話的貼身丫鬟。
小檀研着磨,聞聲看了一眼何瑞,支吾着不知該說什麼。
何瑞也不再問:“來,你過來,照着我寫的,把每個字抄一遍。”
“啊?”
“快啊。”何瑞起身,把小檀拉過來,按到座位上。
小檀顫顫巍巍地拿起筆,何瑞幫她糾正拿筆姿勢:“好,就是這樣。等你寫完了第一個字我再告訴你它怎麼讀。”
何瑞有些想笑,自己寫字的功夫都是半斤八兩,還教起别人了。
小檀心裡開心,隻抿着嘴好不表現地太過明顯,認認真真地寫起字來。
等到太陽漸漸西沉,臨到傍晚時分,何瑞便禀明了林氏,帶着小檀出門去了。
小檀的時間概念很強,每每和何瑞出去,回來的時候都差那麼幾分鐘到規定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十幾分鐘。
所以林氏很是放心。
現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正是剛剛要熱鬧的時候。
街上人來人往,正值夏日,人們大都着薄綢穿輕紗,晚風徐徐,衣袂飄飄就是一番美景。
逛街的不隻是男子,還有成群結伴的女子們……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正是此景了。
兩人先去了文昌街,這條街主營書坊、筆墨紙硯,還有人賣畫寫字。
何瑞對這些東西的興趣倒是不大,兩人簡單逛了逛,然後去了韶華街,這條街上沒什麼,住得都是些大戶人家,行人不多,往來的都是車馬。
何瑞來這兒純屬是出于好奇,主要還是想見識一下這些精美的古代建築。
正走着隻見遠處行來一輛墜銀螭黑漆的促榆木馬車,何瑞隻覺得有些眼熟,正思索着,就見那馬車停在了三扇朱紅大門前的石獅子旁邊,車上下來一身形修長的少年。
還不等她收回神色,隻見那少年撇來一個輕蔑的目光,那雙眼似笑非笑,桃花一般的明豔,四目相對,何瑞心中忍不住泛起漣漪,立刻收回視線朝前看去。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在這兒還能遇到他?
何瑞心中忍不住悱恻,轉頭隻見小檀扭着頭,正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直把人目送進門。
走過傅府的大門,她忍不住道:“還說我,你看你遇着俊美的不也離不開眼。”
小檀收回神色,贊歎地搖搖頭:“姑娘,我還真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人。”
何瑞一笑,淡然道:“我同窗……”
“您同窗?!”
“是啊……是不是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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