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軒尼和阿森來得晚了,兩人隻得一起站在人群的一個角落裡,洪軒尼靠在阿森的胸前,邊笑邊擦眼淚:“簡直太羨慕褚老師了,方博士真是個好男人,我都替她高興。”
阿森表情木然,他的視線随機地在人群裡掃視,他根本沒把洪軒尼的話放在心上。
司心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覺得這場面已經失控了,要是方曉旭說出那句千古名句,對面的褚君蘭百分百會給予一個“IDO”的答複。她感覺自己好失敗,之前還是與褚君蘭溝通得太少,讓方曉旭把褚君蘭拉到了他那邊。對啊,艾荀呢,他怎麼還不出現,這後面該怎麼辦?難道要她沖上前去,及時制止這場感人至深的求婚嗎?她不被人罵死才怪呢,司心柔坐立不安地搓着手,神經高度緊張。
這時,方曉旭再次舉起手臂,示意人們肅靜,人群又一次靜默了。
“君蘭……我愛慕你多年……始終不敢說出這句久久藏在我内心深處的話,現在我鼓足了勇氣,向你征詢……你願意嫁給我嗎?”方曉旭因情緒激動和惶恐不安,說話時不斷地吞咽着口水,他終于告白了,他目光切切地凝視着褚君蘭,生怕得到任何意外的答複。
褚君蘭眸光晶瑩,她那小山丘般的胸脯上下急促地起伏着,她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緊張地咽了口唾液,剛張口發音:“我……”
“她不能嫁給你!”一個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在上空中回環萦繞,“方曉旭,褚君蘭絕對不能嫁給你,你聽明白了嗎?”
這聲音仿佛是天外來音,驚吓得方曉旭腳底打顫,腿肚子轉筋,差點跪下,被褚君蘭伸手扶住了。
方曉旭聽出這正是艾荀的聲音,褚君蘭也驚異這奇怪聲音的來源,并沒聯想到艾荀。
“你……你……到底是誰?是人是鬼,報上名頭。”方曉旭下午有過被刺激的經曆,現在反倒抵抗力增強了。
司心柔聽出是艾荀的聲音,總算放下了一顆懸浮的心,在一旁豎着耳朵靜觀其變。
一場轟轟烈烈的求婚儀式,就這麼被奇葩地中斷了,人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全都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源頭。
陸梅和大黃等人伸着脖子轉圈。
洪軒尼和阿森凝神觀望着方曉旭驚慌失措的失态舉動,洪軒尼以手捂口道:“OMG,什麼情況?”。
“方曉旭,你知罪嗎?”艾荀并不回答方曉旭的問話,直截了當地質問方曉旭。
方曉旭身子抖動着,顫抖着聲音:“你……究竟是誰?……不要裝神弄鬼了。”
“你發表的SCI論文,是剽竊誰的?”這質問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讓所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方曉旭撲通跪了下去,眼鏡滑到了鼻梁上,緩緩擡起他那張面如焦土的臉。
褚君蘭方伸出手要扶他,被他揮手制止,他倔強地掙紮站起,口氣瞬間硬氣了:“你……住口,你有種就露個面,不要在這裡玩陰的,你在暗處,而我在明處,這樣對我不公平。”方曉旭咬牙怒斥道。
“你為什麼要害我?是為了侵吞我的學術成果嗎?”艾荀的聲音平緩卻透着寒氣逼人的殺傷力。
方曉旭剛才還心存僥幸,覺得是有人裝神弄鬼,此刻他覺得艾荀的鬼魂千真萬确地前來索命了,他身子抖得像篩糠,抱頭道:“艾荀,不是我……我沒害你,你不要追我……”說着,他就猶如喪家之犬逃竄進黑暗裡。
花園裡的人們,大都雲裡霧裡,可那些認識艾荀的人,卻聽得真真切切,宛如聽聞了一件驚天的醜聞。
陸梅嗖地站起,仰望四空,激動得情緒難以抑制,帶着哭腔高聲呼喚:“師哥,是你嗎?你在哪啊?”
身旁的大黃和胡文濤全都過來按住陸梅,唯恐她因情緒激動,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師哥”是陸梅對艾荀的專有稱呼,她從不叫其他師兄為“師哥”,比如她叫方曉旭時,高興時叫“方師兄”,更多時候直接稱名道姓。
大黃勸慰道:“師姐,是方師兄神經過敏,不可能的,那不是艾師兄。”
褚君蘭剛才也聽出了艾荀的聲音,還聽見方曉旭稱對方為“艾荀”,褚君蘭的心刹那間停止了跳動,她身子一歪就躺倒在那心形的花簇上。
司心柔看不過眼,趕緊跑過去扶起了褚君蘭。
褚君蘭見是司心柔,蒼白的面色稍微緩和,她搖着頭怒目道:“小司,你在搞什麼?這也太過分了吧?”
司心柔心說,天呐,褚君蘭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自己明明是來挽救她的,可她怎麼還怨恨我呢,結巴道:“不,我……”司心柔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解釋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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