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心柔放下電話,呼出口長氣,她用手摸了把自己的面皮,發現并不怎麼熱,她現在都可以大言不慚地騙媽媽了,還不覺得臉紅心跳,她都修煉到這種境界了嗎?她對自己下意識産生的某些行為感到詫異,甚至有點驚恐,就比如白天她與艾荀父母談租房子的那番話,還有向艾荀直言不諱地詢問他是否愛他的女友,她膽子大得連自己都意外,她覺得這所有都是出于自己的本能,是她真實的訴求和渴望,她就是要幫艾荀達成他的目的,那她為什麼要如此絞盡腦汁地幫他呢?她甚至想每天都能見到他,請他吃飯,為他買奶茶,她喜歡看到他那陽光般的笑容,隻要他能高興,她就像喝了神清氣爽水般的暢快愉悅……司心柔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了艾荀,盡管他不是人,她已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晚上,司心柔失眠了,她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沒失過眠了,她不确定是否自己舊病複發了,她輾轉反側了半宿,快天亮時,終于睡着了。
司心柔被窗外聒噪的知了叫聲吵醒了,她揉着眼去看手機,發現時間都過了下午一點,看樣子艾荀今天是不會來了,司心柔情緒有些低落,但覺得還是得吃點東西,便穿好衣服出了門。
司心柔溜達到西街面館,推門而入,時間已經過了午餐時間,餐廳内已沒有了客人,一個服務員正在清掃地闆,司心柔問道:“還有吃的嗎?”
服務員放下手裡的掃把,匆忙向後廚餐口走去,邊走邊說:“小姐,稍等啊,我幫你問問,這個點兒來,差不多沒什麼可吃的了。”
司心柔立在原地等着,這時,餐廳的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一位年輕的女孩,聲音從容幹脆:“服務員,給我來碗海鮮面。”
服務員與後廚溝通後,轉過頭道:“隻剩下一碗海鮮面了。”
“那趕緊給我上吧。”女孩瞥了眼服務員,就坐在窗前的桌旁。
司心柔急了,趕忙招呼:“等等,我先來的啊,要上也是先給我上海鮮面啊。”
那女孩穿一身運動短衣短褲,頭發剪得像個假小子,面容卻皙白清麗,眉眼立體英氣,有種巾帼不讓須眉的女豪傑的風骨。女孩不屑道:“你也點海鮮面了?”
司心柔嘴瓢了:“這……”,她當着服務員的面沒敢咬定一開始就要了海鮮面。
“還是我先點的吧?誰來得早不作數,誰先點的才生效。”短發女孩兩手臂一叉,顯得神氣自得。
司心柔心說哪來這麼個狡辯精,她還就不吃這一套,擺手道:“要說誰先點餐,那肯定也是我先點的,服務員說幫我看看有什麼可吃的,有什麼吃什麼,現下隻有海鮮面,那當然這海鮮面就應該給我。”
“服務員,她說過有什麼就吃什麼這樣的話嗎?”短發女孩挑眉與服務員查證。
一旁的服務員已經被兩個女孩給繞懵了,他也不好得罪任何一個,臉憋得紅漲,無奈地搖頭:“啊……這……唉”,服務員一雙小眼珠被擠兌得像高速運轉的骰子,滴溜亂轉,最後他拍了下大腿,眼珠定住,眼神放光:“二位小姐,本店真對不住了,多謝你們的厚愛,由于食材的關系,現在隻能做出最後一碗海鮮面,既然你們都想吃,今天我私自做主了,這碗海鮮面,免費饋贈給二位品嘗,你們看可好?”
“你是說一分為二,分成兩碗?”短發女孩一臉意外道。
司心柔忽然覺得這小夥兒真是個小機靈鬼,既免費,又能分給自己半碗,何樂而不為呢?反正自己食量也不大。
“行吧?”服務員笑吟吟的,見二個女孩都點了頭,愈發歡喜,“我保證給你們分得均勻,不偏不倚。”邊說邊從餐口取出一大碗海鮮面,然後分到兩隻中型碗裡。
分好面條,服務員将一隻碗端到短發女孩的座位上,然後把另隻碗端到隔壁一桌上,沖司心柔做了個請的姿勢:“小姐,快吃吧,要不面就坨了。”
隔着中間過道,司心柔與短發女孩不聲不響地吃起了面。
服務員滿意地笑着走開了。
司心柔吃了兩口,聽見短發女孩的手機響了,短發女孩接聽了電話,說道:“我需要調整下行程,請幫我延到明天下午的航班。”
“……”
“對,陸地的陸,梅花的梅。”說完,女孩放下了手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梅”這個名字像顆炸彈在司心柔的心髒裡爆裂了,她即刻放下筷子,将未咀嚼幹淨的面條直接吞了下去。
司心柔偷眼打量鄰桌繼續吃飯的女孩,她不敢确定此人就是艾荀的師妹,但覺得可能性非常大,從年齡上判斷,這女孩應該比自己大不過三四歲,她盯着女孩的臉看了片刻,還沒想好如何搭讪,女孩轉過了臉,邪魅地勾眼一笑:“我長得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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