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荀當即懵了,臉色慘白,眼底裡開始迸射藍色的星星,一顆又一顆地在他眼眸裡釋放淡盡……他徹底破防了。
昨晚,艾荀回去後,權衡利弊了許久,他覺得不管怎樣,他都必須按照原計劃進行,盡快展開深入的調查,如果沒有了司心柔,他又得從頭開始去尋找幫助,以鬼的身份,取得一個人的信任,到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目前隻剩下49個壽量限額,如果再往後推延,恐怕很難完成既定的目标。
一大早,艾荀就在院門口隐身等着,雖然他向司心柔保證過要第一時間現身報到,他還是食言了,在跟随司心柔的路上,他始終都在糾結要不要現身,直到看見司心柔站在站台上可憐巴巴地翹首期盼,上車關門後痛苦流涕時,他才堅定了想法,他打算與這姑娘好好相處,不能傷害她,另外也要完成自己的目标,他必須做到。
艾荀緩緩擡起兩臂,将司心柔環在懷中,他半天說不出話,隻是手臂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第二十三章好快的車
艾荀壓觸在司心柔後背的手臂,頓時讓她生出脈沖般的暖酥感,股股的熱流襲遍她的四肢百骸,嗚咽聲當即戛然而止,司心柔突然從艾荀的臂彎裡退出來,她看見艾荀的前衣襟上全是自己的鼻涕和眼淚,羞得再不敢看艾荀,笨拙地用手背擦着依稀未幹的淚痕,多半是在掩飾自己的窘态。
艾荀低頭瞅了眼自己被蹂.躏的衣襟,并沒說什麼,轉頭望着車窗外急速掠過的稻田,語氣俏皮:“怎麼辦?是讓我跟你回家嗎?”
司心柔這才揚起臉,抽了下紅紅的小鼻頭,懵懵地點了下頭,然後又快速搖頭:“不……不行……我媽很兇的。”
艾荀憋着笑睜大了眼眶,一雙眼皮勾成了雙眼睑,看着既驚詫又誇張:“你媽吃人呢?”
司心柔破涕為笑:“我媽殺人于無形,兵不血刃,照樣讓你筋脈寸斷。”
“Wow……怪不得……啧啧啧。”艾荀微微搖頭,目光深邃地審視着司心柔,仿佛竭力從司心柔的臉上要找出她媽媽的影子。
“不鬧了,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媽是個老古闆,做人做事刻闆自律,當然對我也是高标準嚴要求,也就如此而已。”
最近兩年,司心柔對媽媽有過頗多的抗拒,倒不是因為媽媽說得都不對,而是媽媽太獨斷,控制欲極強,仿佛她說的都是金科玉律,定要司心柔嚴格遵循,司心柔為了叛逆而叛逆,卻把自己搞得一團糟,最近她也在想,媽媽的出發點并沒錯,而媽媽對待她的方式卻是錯的,她已經長大了,她有思想、有感情、有自己獨立的判斷,不管是媽媽,還是其他人的建議,她應根據自己的價值觀來判斷取舍,叛逆并不是成長的标志,卻是成長之路的起點。
“我們回去吧。”司心柔語氣平靜而堅決,像是思考後的決定。
“你媽不會生氣吧?”艾荀挑着粗黑的長眉湊近了些。
“我想她不會的。”司心柔語氣淡然,“我們下站下車吧,大約還有十分鐘到廣霖站。”司心柔看了眼手機屏幕。
十分鐘後,火車果然停靠在一個小城站台上,停靠時間隻有2分鐘。
艾荀幫司心柔拉着箱子,下了火車走上站台,兩人擡頭,見站台整潔小巧,耀眼的日光從透明的鋼筋穹頂縫隙間射過來,穹頂中央懸着一塊白底紅字的大牌子,寫着“廣霖站”。
司心柔以手遮蔽着刺眼的光線,見通透的站台前後左右都是綠油油的莊稼地,歎了口氣:“看來隻有等返程的車了,還不知猴年馬月呢。”
艾荀瞅着無奈的司心柔一副玩味的樣子,半天才開口:“還有更快的車。”
“哦?”
“閉上眼睛。”艾荀語氣沉靜,不像在開玩笑。
司心柔不明白艾荀搞什麼鬼,臉都紅了,但還是乖巧地合上了眼,驟然間,她感覺一雙大手結結實實地握住了她的腰肢,兩耳間風聲四起,随後她就感覺自己像是在空中飄舞起來,剛想睜眼,自己的臉被艾荀一把緊緊貼在他前胸上,她隻聽見“撲通——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此時,她已分辨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的心跳,還是艾荀的心跳,他們彼此仿佛連成了一體。
司心柔有種沉醉感,頭腦有片刻的不清醒,等她略有感知時,她已經落了地,落地的一刻,她被托舉了起來,然後被輕輕放置在地面上,忽地,環在她大腿周圍綿密蘊熱的溫度瞬間消失了。
司心柔睜開眼,環顧四周,發現她和艾荀都站在平房小院裡,她的心依然急劇跳動着,她捂着胸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艾荀……你的車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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