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騎兵護衛着李景隆的馬車,一路南下,驿道兩旁落葉飄零,在他眼裡是如此的死氣沉沉。
馬車裡的李景隆顯得很憔悴,本作為天之驕子的他一敗再敗;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他的鬓發淩亂,頭發竟是雪白,铧山大敗之後死裡逃生的李景隆一夜白頭。
李景隆閉上眼,仿佛看到了無數熟悉的面孔,他們在咒罵他;問他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不一起為國赴死?
車窗之外,過去那如洪水般的大軍已經消失,更多變成了敵軍,又或變成了怨鬼;而身邊緊有一隊騎兵他看起來如此落魄。
及至旁晚,李景隆等人路過一座驿棧,便就地進去交接公文,在驿棧中休息。
方下榻不久,便有人敲開了李景隆的房門。來的是個穿着布衣的青壯漢子,先呈上印信、書信,然後才說道:“末将乃京營千戶趙光麾下、百戶李達。”
“哦……”李景隆恍然應了一聲,趙光是他父親的老部下,去年到河南去捉拿周王,就是趙光打前鋒的。
可憐的老實周王,晚上抱着老婆在床上還沒弄清楚什麼事,就被李景隆逮回了南京;然後被侄子剝奪了他父親朱元璋賜予他的一切。
李景隆歎道:“時至今日,還有人惦記着我,也是難得。”
百戶李達上前兩步,低聲說道:“趙千戶有話帶來。”
“甚麼話?”李景隆問道。
李達聲音更小:“魏國公回朝後說連番大敗皆是因李公指揮不當,膽小如鼠關鍵時刻臨陣脫逃。朝中許多人彈劾曹國公,而黃寺卿最憤慨,第一個跳出來,接連幾次在朝堂上請旨,要殺您以謝天下!”
“啊?”李景隆臉漲成了朱紅色,極為憤慨。該死的徐祖輝棄軍而逃,竟然把責任全推給了他。若非他這個廢物,自己怎麼敗的如此之慘!
他早已猜到,這回黃子澄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不會保他了……但沒想到,黃子澄翻臉後居然那麼狠,做得那麼絕!
李達的聲音道:“趙千戶差末将來,提醒曹國公,回京時一定要多加小心!”
昔日黃子澄視作知己般推心置腹的甜蜜話語,依舊在李景隆耳邊回響……于是當他聽說第一個在朝中捅刀的人竟是黃子澄時,李景隆有好一會兒失神。
陳舊的木窗,在晃動的油燈下,李景隆自忖幾番大戰他皆穩打穩紮并無錯處,卻次次被燕王絕境翻盤,難道燕王真有天命?
李達等了好一會兒,見李景隆沒有吩咐便抱拳道:“末将的差事辦完了,請告退。”
“慢!”李景隆忽然跳了起來,方才沮喪消沉的目光忽然不見,父親的爵位不能失于他手。他怎能讓徐輝祖這小人得意?
他眼睛變得炯炯有神,“我還不能這麼認命!你等等,幫我帶封信回去,送到我弟李增枝府上,叫他無論如何找機會見聖上一面。”
李達道:“末将但聽差遣。”
李景隆馬上飛快地找出筆墨,開始磨墨,這黑鍋太大他也背不起,必須得甩。
……
京師秋季,天高氣爽。
方府門前,魏國公徐祖輝沒有馬上叫人上去,卻在門前來回走了好幾步,雙手握在一起揉搓,心情十分糾結的樣子。
白溝橋之戰與铧山之戰中徐輝祖兩度被燕軍打的棄師而逃,作為為數不多沒有戰死和被俘的高級将領,為了自己的前途。他當機立斷先一步跑回了京城告了李景隆的黑狀。
但是與李景隆相比,身為燕王親戚的他顯然不會有李景隆那樣值得信任。如果李景隆污蔑他是燕王内奸,被聖上相信了,他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妙。所以他必須找人替他說話。
恬着臉去找黃子澄?徐輝祖實在拉不下臉,之前黃子澄就說他是燕王親戚不能信任。但他和方孝孺沒什麼過節,倒是可以試試。
隻是一想到徐家貴為國公、先父是供在城隍廟裡被天下人膜拜的神,自己居然要去讨好一介儒生,徐輝祖隻覺臉上绯紅,走到方府門口,依然邁不動腿。
就在這時,角門“嘎吱”一聲開了,身穿布袍的方孝孺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立刻說道:“來人,開大門!”
方孝孺随即也走出了角門,抱拳道:“魏國公既然來了,快請裡邊坐。”
事已至此,徐輝祖無法猶豫了,他臉上發燙,強笑道:“叨擾了,叨擾了!”
“哪裡哪裡。”方孝孺道,“魏國公大駕光臨,實在蓬荜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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