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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把我帶到現在的，我很感激他，我也很愛他，能留在他身邊就是我唯一的願望。”

“這十年來，我一直覺得我分不出心去愛别人了，我也一直覺得……沒有人會像我師父那樣對我好，雖然我的過去是個秘密，除了我師父沒人知道。”

“我想，大概沒幾個人能接受這樣的我，我好像……好像一直都還活在十年前，沒人能懂我，沒人能接受我，所以除了師父之外，我也不接受任何人。”

邊甯斷斷續續地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隻靜靜地看着況野。

“我覺得，你才是那個笨蛋吧！”半晌，況野笑着說了這麼一句。

“嗯？”

況野看着她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我喜歡你，跟你做什麼沒關系，跟你從哪裡來也沒關系，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在未來的時間裡每一天都陪着你，或許你喜歡我不像我喜歡你這麼多，但是，我願意。”

邊甯放在膝頭的手被他抓進了手心。

“告訴我，小甯，你願不願意？”

邊甯的手指被緊緊攥住，動彈不得，而她心上的那座堡壘卻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再賭一把吧，她想。

窗外的陽光金燦燦，和她當年離開家鄉時一樣。

她背着行李跨越千裡，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那時候的她想都不敢想，這段路會有樊辛這樣好的師父陪着她一起，而她更不敢想的是，路的盡頭還有一個況野在等她。

再賭一把又何妨呢？反正她已經得到了這麼多。

“好，那……我們在一起吧！”邊甯回過神來，對着況野展露了笑容。

況野欣喜若狂地坐到了她身邊，臉幾乎紅到了耳朵根：“你說的！不許反悔！”

邊甯信誓旦旦道：“不反悔，反悔是小狗。”

況野傻笑了片刻，開始得寸進尺：“好，那我要抱你一下。”

邊甯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頭看向一邊，兩隻手臂卻張開了，笑着說了一句：“厚臉皮。”

厚臉皮的況野一把将她攬進懷裡，抱了個結結實實：“我終于抱到你了，太好了，小甯，我真的……真的特别開心，我好想就這麼一直抱着你，聽你罵我厚臉皮，沒錯，我就是厚臉皮，但是我隻對你這樣。”

聽着況野的胡言亂語，邊甯的一顆心不停地顫動，連帶着聲音也帶了幾分顫抖：“你這亂七八糟的說的都是什麼呀……”

況野把頭埋在她的頸項，仿佛撒嬌的大型犬類一般往前拱了拱，說：“我不管，反正你肯定能聽懂。”

邊甯被摟得呼吸困難，忍不住掙脫了他，說：“你想憋死我呀？”

況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随即，趁邊甯不注意，他在她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好高興！”

邊甯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況野的臉——此刻的他再一次露出了招牌式的傻笑，那毫無心機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要心生歡喜。

邊甯細細地端詳他，一雙眼睛在他俊秀的濃眉、清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上來回打轉，最後，停在了他那貓一樣漂亮的、微微上翹的嘴唇上。

他嘴唇的觸感柔軟又溫柔，讓她的臉更紅了。

“等我師父回來……我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吧？”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樊哥，他要是不同意我就耍賴。”

聽了況野的孩子話，邊甯忍不住再一次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說：“我師父要是不同意，我就反悔不要你了。”

況野笑眯眯地抓住了她的手，說：“好呀，那小甯就是說話不算話的小狗。”

邊甯滿心歡喜地跟況野打着嘴仗，心裡卻非常清楚——樊辛怎麼可能不同意呢？畢竟在她還沒确定自己心意的時候，他就先一步看準了況野。

如今的結果，他看了恐怕比誰都高興呢！

第十七章她和她的英雄

2018年的風往回吹，把邊甯帶回了遙遠的從前。

從石磨山下的那條坑坑窪窪的公路某處左拐，路過一片荒廢的闆栗園，再沿着稻田中間的小路穿過架在小河上的石拱橋，一直走到前方出現一棵巨大的老榕樹，那裡就是她的家。

那一年邊甯五歲，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老榕樹下的小賣部買一瓶五毛錢的汽水，一邊喝一邊等着在石磨山下農場做工的爸媽回家。

南方的夏天極長，邊甯在老榕樹下躲着，但依然被曬得皮膚黝黑，小賣部的爺爺用慈愛的聲音喚她“小煤球”，用一把舊舊的大蒲扇為她驅散夏日的酷熱。

舊時光在記憶裡變得模糊又漫長，她似乎在老榕樹下度過了許多數不清的快樂時光，每一天都無憂無慮，隻等着爸媽從村口騎着摩托車回來，用家鄉的土話不停地喊她“小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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