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磁暴開始消失,星球的磁場也恢複了正常。
此刻的月台上,江離也穩住了身形,得益于瓦爾特的幫助,他并沒有當場死在太陽風暴上,尚有一絲餘力,
他的臉上已經重回了曾經的模樣,隻是卻是依舊滿頭白發,他的心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就差一絲就瀕臨崩潰,倒是看着曾經的老朋友,他此刻卻是笑道,
“黃庭堅有詩,正适合此情此景,楊柳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瓦爾特,當真是久違了。”
對方看着他,默然不語,他已經重新拿到了理之律者的核心,當然清楚江離現在的情況,對方的身體千瘡百孔,意識更是瀕臨崩潰,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給他造再多的軀體都沒用,他馬上就要消散了,
江離看着迎面走來的姬子,看着默不作聲地幾人,他最後擡眼看着湛藍星,手指輕輕擡起,仿佛就是要觸摸到了一樣,
“你知道麼,在我曾經意識我已經死了的時候,我的内心其實是頗有困惑的。”
他看着幾人,微笑着開口道,
“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和承認自己已經死了是兩件不一樣的事情。”
“我當時内心慌亂極了,如果我在融合病毒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那麼現在的我又是誰了?”
“江離已經死了,那麼我到底是誰,我經曆的一切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你也早就發現了,對不對!”
瓦爾特當然知道,江離的所謂的發現是什麼意思,在曾經的開拓之旅中,為了解決所謂的詛咒,他曾經解析過江離的軀體,
所以他明白,那就是……
江離已經死了,在融合病毒的時候,他就成為了忒修斯之船,病毒意識的聚合體,當然,在那個時候還保留着原身的一些痕迹,
比如原本江離的意識體,記憶,感情,亦或者其他,
隻是後來,為了融合碎星王蟲,毫無疑問,他抛棄了絕大部分屬于江離的東西,
出生我時我是我,生乎我後我是誰?
他自混沌中誕生,再沒有一絲屬于江離的東西,有的隻有那份曾經的記憶,
“我時常在想,到底什麼才能被稱為一個完整的人呢?是記憶?身體?還是精神?”
“後來我明白了,是靈性,而陰神篇就是保留着最後一絲靈性然後不斷進化的,隻是當我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就已經太晚了,”
“我的靈性已經被污染了,我是他,但他不是我。而且陰神篇本身就有問題,我開始嘗試倒推它,隻是可惜我竭盡全力也未能完成這項宏偉的工程。”
江離看着黑裙人偶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抽空上線了,不過他思量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艾絲妲在最後的時候慌了,她動用了一些手段強行和黑塔鍊接了起來,
“看來我的這場葬禮倒是挺宏大的,難得你們幾個同時到場,”
他這邊還有餘力打趣道,隻是周遭的人看起來頗為沉默,他頓了頓,看着黑塔,最後開口道,
“黑塔,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情!”
“……”
“我意識消散的那一刻,記錄下來,我的模型缺少最關鍵的數據,而這個數據隻能是我自己!”
“……”
沒有去理會黑塔的沉默,江離就當對方答應了,他的模型能不能簡化是一個未知數,但是隻要自己這最關鍵的數據補充上去,它就有被完成的可能。
黑塔沒有回答的原因也很簡單,她清楚江離是想要她幫他完成最後的一部分,但這是一個未知數,她不敢做出保證,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那裡的行動怎麼樣了?”
看着黑塔陰沉的臉色江離其實也已經猜出來了,但是他臨死之前還是想滿足一下自己最後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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