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們五個男人齊力協作,把人和床擡到了坡下的平地上,與山上的三個女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遠,且已有樹木、山體等物将我們幾人與山上幾人予以有效遮擋,我向躺在床上的劉偉問道:“這是誰給你弄成這樣的?一開始還真的把我給唬住了!”
趙志強提醒到:“話可以說,但是千萬不要露出什麼表情來。”
那兩個裝扮成護林員的人原本是屬于楊武軍他們那個專案組的人,一化妝也成了護林員。他們不動聲色地坐到雪地上抽煙去了。
劉偉說道:“趙處長這次可是花了血本了,他請出了省影視劇制作中心的化妝師親自為我化的妝,這些血肉模糊的傷口都是那個化妝師的傑作。”
我說道:“這次引蛇出洞的計劃能不能成功,最後的結果是要從你這裡體現出來的。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劉偉說道:“放心!如果他們真的膽敢派出人員前來劫獄或者試圖截殺,我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我說道:“我絕對相信你的能力!但是,這次千萬不要都弄死了。一定要留下個活口。”
劉偉臉上露出一絲愧疚的表情。這是我第一次對他上次擊斃兩名疑犯側面提出質疑。但這屬于非正式的質疑,所以他根本不必擔心什麼。
這時,遠處的山頂上出現了一個黑影,随後越來越大,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也越來越大。最後它就懸停在了我們頭頂上空,在離我們有二十多米的地方降落了。
我們合力把床和人擡過去,從飛機上跳下來兩個年輕軍人,利索地解開捆綁人的繩子,把傷員擡到他們的一個特制的擔架上,然後又把傷員送進飛機艙室内,關上了艙門。飛機頭頂的螺旋槳急速轉動了一會,然後它就離地升高,最後轉向飛走了。
目送飛機在遠處的山頂消失,我們轉身又登上了山脊上去與三個女人彙合。
馬小娟用一種驚異的目光看着我,帶着顫音問道:“王處長,聽趙處長剛才的意思,那個人他-他是壞人?”
她對我說這話的時候,用手指着飛機消失的方向。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理了理思路,解釋道:“趙處長他們在前段時間在山那邊打死了兩個特務,那兩個特務身上的紋身跟剛才那個人的紋身完全一樣。而且,你也看到了,這大雪封山,一般人都呆在家裡。可是,這兩個人卻不明不白地出現在這裡,好像是對咱們的馬家堡村進行監視似的。所以,趙處長就判斷他也是特務,現在把特務帶走了,剩下的事就讓他們公安人員審問去吧。咱們可以繼續進行咱們的考察。”
趙志強接過話頭,說道:“現在已經下午四點了,已經沒有時間再考察了。我們應該馬上原路返回。”
我無奈地回應道:“嗯!确實如此。這剩下的兩個小時,正好可以夠我們回到馬家堡村所用的時間。”
于是,我就宣布,今天的考察活動結束,大家原路返回。
返程的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也許都在想着下午發生的事。也許那件事的走向出乎大家的意外,都在利用這個時間進行消化。
當大家回返到當初我們登上的那個小山包時,我走到那兩個空罐頭瓶子前,對趙志強說道:“老趙啊,你根據那人身上的紋身就判斷出他是特務。那你再看看這兩個空罐頭瓶子,能得出什麼結論呢?”
趙志強蹲下去,撿起一個罐頭瓶子,拿到他的鼻子底下嗅了嗅,分析道:“首先,獵人的食物一般都是自備的。比如自己帶上煮熟的肉、餅子等,當然,遊客也可以這樣做。問題是,這兩個人卻并不急于尋找住宿之處,而是就在這裡吃罐頭,再加上抽了這麼多的煙,說明他們在這裡停留了比較長的時間。話說回來了,一般人沒有必要這麼做吧?那他們在這裡吃飯、休息,目的是什麼呢?當我站在這裡發現可以對馬家堡村一覽無餘時,我就明白了。”
這時候,大家都好奇地圍在趙志強周圍,聽着他對事情的分析結果。正聽得津津有味,他卻忽然收住了。
靜默了半晌,大家都沒吭聲。馬小娟沉不住氣了,上前一步,問道:“趙處長,你明白了什麼呀?給我們說說!”
在我們這六個人裡,趙志強的公開身份是省公安廳的處長,這在一般人的眼裡,那絕對算是大領導了。況且,他先是運用關系調動了武警部隊的直升飛機送他們幾人進了山,剛才又聯系軍用飛機把那個受傷的嫌犯運走。這樣的事,一般人根本是不敢想的,即便想了也做不到。可他,做得如行雲流水、如家常便飯,由不得大家不對他刮目相看。
他沖我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我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趕快掏出一支煙來給他夾到二指中間,又幫他點上。同時,我自己也點上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他剛才的動作非常潇灑,我的動作也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我們二人的配合,就好像電影中的一個黑幫老大被一個跟班服侍一般。薛梅和張浩然看着我們的樣子忍不住在一旁“嗤嗤”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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