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姐隻是跪着哭,聽江氏如此說,把頭壓的更低了。江氏見吳惠姐仍然跪着不動,心裡更添幾分厭煩,她也是辛苦一天了,飯擺上還不等她吃口,吳惠姐就這麼跑過來哭,管事己經去請大夫了,還跪着不走,這是想做什麼?冬至向來明白江氏的心思,便道:&ldo;惠姐還快起來,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跟管事的一起去請,這裡跪着做什麼。就是要去看吳姨娘,總要等奶奶和姑娘吃了飯。&rdo;說着就伸手去扶吳惠姐,這才把吳惠姐扶起來。吳惠姐走了,沈書娴看看江氏的臉色,她要是江氏隻怕會更郁悶。家務事再多再煩總覺得是份内的,現在家務忙一天了,不等摸上晚飯,還得去看姨娘的病,哪個女人心情能好的了。想了想,沈書娴道:&ldo;看惠姐哭成那樣,隻怕吳姨娘不太好,吃完飯我陪嫂子一起過去看看。&rdo;江氏點點頭,本不該叫沈書娴過去,怕過了病氣。但吳姨娘要是真病重馬上就要死了,沈書君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萬一他沒回來,吳姨娘死了,她也不好跟沈書君交待。現在沈書娴跟着過去看看,等沈書君回來了也好說。匆匆吃完飯,江氏和沈書娴都沒怠慢,披上大氅就去了吳姨娘的院落。吳姨娘當初進門的時候沈書君對其十分寵愛,又是正式擡進門的二房,想着她能生下一男半女。沈家宅院大,主子少,就沒讓她住在江氏正房旁邊的小跨院裡,而是安置在後花園旁邊的一節院落裡。比江氏和沈書娴的院子少了些,卻是沈家第三大的院落,照樣三間正房,左右廂房,十幾間房舍。身邊四個丫頭服侍,平常裁衣打首飾,吳姨娘的份例從來不少。&ldo;奶奶,姑娘來了……&rdo;江氏和沈書娴一前一後進屋,大夫剛剛開了方子走。江氏問了問,并沒有吳惠姐想的那麼嚴重,吳姨娘這是老毛病了,肺上的病,完全看好己經不可能了,隻能拿錢養着,幸好沈家錢多,這要是換個一般人家,隻能等死了。吳姨娘見江氏和沈書娴過來,掙紮着要從床上起來,江氏忙道:&ldo;躺着吧,不用起來侍侯。&rdo;&ldo;姐姐歇着吧。&rdo;吳惠姐也在床邊說着。吳姨娘頭發也沒梳,隻在床上躺着,一身病容,卻更顯得嬌态。當年沈書君納吳姨娘也是看上這份嬌嬌弱弱的味道,但當時吳姨娘身體是健康的,沈書君納妾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生兒子,健康就是必要條件。誰知道吳姨娘進門沒多久就開始病,然後就這麼一病不起,銀子流水般的花出去了,吳姨娘的病也不見多好。&ldo;病了這麼久,不能跟前侍侯奶奶,倒讓奶奶操心。&rdo;吳姨娘一臉嬌怯的說着,又看向江氏道:&ldo;這麼冷的天,天也晚了,還讓奶奶和姑娘過來看我,我越發的該死了。&rdo;江氏對吳姨娘這副模樣不太看的上,隻是道:&ldo;聽吳惠姐吐血了,大爺不在,我當然得過來瞧瞧。&rdo;要不是吳惠姐哭着跑過去,說吳姨娘快死了,她才不會過來。正說着,隻見林姨娘打簾子進屋,看到江氏和沈書娴,上前行了禮,笑着又道:&ldo;那麼冷的天奶奶和姑娘也過來瞧瞧吳姐姐,我就說嘛,奶奶就是疼吳姐姐。&rdo;江氏聽得隻是笑,吳姨娘笑着道:&ldo;妹妹也來了。&rdo;&ldo;聽說姐姐病重了,當然要過來看看。&rdo;林姨娘笑着說着,看向江氏又道:&ldo;聽說今天傅大爺來了,大爺還沒回來,可要如何是好。&rdo;吳惠姐接話道:&ldo;眼看着就要過年了,大爺不是早寫信說要回來了嗎?&rdo;&ldo;誰知道哪裡拌到腳了。&rdo;江氏淡淡說着,京城那種好地方,美女如雲,信上說回來卻遲遲不歸,弄不好就是哪個美人拌住了腳。吳姨娘聽得臉上頓時暗淡起來,自從林姨娘進門之後,沈書君對她己經淡了許多,想想她剛進門時的恩愛,要是沈書君再領新人進門,隻怕她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林姨娘心裡更不自在,她才進門,正該恩愛的時候,要是這時候又有新人,她的日子要怎麼過。三個妻妾各有心事,吳惠姐更糾結,她一直想着如何當沈家四房,好不容易又巴上沈書君,要是沈書君又有新人,隻怕她立即就成馬棚風了。屋裡一片沉默,沈書娴看着也不好受,弄不好這就是她的以後,便對江氏道:&ldo;時候不走了,讓吳姨娘歇着,我們都回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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