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卻說得十分有技巧,先說二人确實躺在一處,再說明雖在一處,卻隔着距離,未有肌膚之親,而且還昏迷;最後不着痕迹的點出徐夫人潑水之事。
徐老爺聽了連連點頭,便是徐夫人,即便聽得牙癢癢,也挑不出半分不妥。
“看來此事确有蹊跷。”
徐老爺不由後悔仗責了嫡子,當即先讓人将徐景軒擡回去養傷,又差人去永安堂請了大夫。
翠二姨娘見事有轉機,并未起身,而是在徐景軒被安頓好後,膝行幾步到徐老爺跟前,再次叩首,細細哭訴。
“妾身謝老爺明鑒,既然此事可能有人栽贓,妾身不得不多說兩句,蒙當年老爺和大夫人不嫌棄,将剛滿周歲的軒兒托付給妾身撫養,至今已有九年。妾身份卑微,隻是個姨娘,軒兒養在姨娘身邊沒錯,可老爺不要忘了,景軒他是元嫡正妻所生,他是徐家的嫡長子啊,自大夫人過世,老爺扪心自問,景軒在府中可有過嫡長子的尊嚴?”
鄭氏聞言心頭一跳,喝道:“翠二姨娘,你這話是何意?莫不是在指責我做嫡母的苛刻軒兒不成?”
鄭氏雖身出侯府嫡出小姐,卻并非徐仁蔚的原配,這是她一生的恥辱,翠二姨娘竟然當衆點明此事,還直接質問“嫡長子的尊嚴”,無疑給了鄭氏一個響亮的巴掌;但她敢出言反擊,也是有憑仗的。
果然,未等翠二姨娘回話,徐老爺已開口:“翠屏,夫人一向待軒兒不薄。”
鄭氏多年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她入徐府八年,後院持家,她從未敢克扣過徐景軒和翠二姨娘的例份,反而不時有額外的厚補,府中上下,包括徐老爺,都沒人敢說鄭氏刻薄過徐景軒。
翠二姨娘心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瓦解鄭氏的面孔,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便不再糾纏。
隻暗自垂淚,抽泣道:“軒兒是個有福的,榮嫡母厚待,衣食富貴無憂,妾身哪敢妄自議論,隻是軒兒已十一歲,讀書習武都是尋常先生,他生性怯懦,也無所長,,還請老爺多多垂簾費心。”
這話說到徐老爺的心坎裡了,他原配蕭氏走後前些年,他對嫡長子确實寄以厚望,盛寵時更是放在身邊教導。可在徐景軒七八歲時,不知發生了什麼,居然無比叛逆,又不喜讀書,這對寒門苦讀出身的徐老爺來說,真是喜歡不上來,後面便漸漸淡了,加上鄭氏平時的潛移默化枕頭風,他對徐景軒更是鮮少過問。
翠二姨娘見徐老爺愧疚愈加濃厚,又嗚嗚的哭的幾聲,繼續哭訴。
“老爺仕途忙碌,妾身也是理解,如今老爺也算身居高堂,正值皇恩盛寵,背後不知有多少人羨嫉。軒兒是徐家嫡長子,若是這般處境被對手史官知曉,定是要參上一本治家不嚴之罪。”
事關他的仕途,徐老爺不禁臉色一正,看來是要注重些,他本是清流一派,斷不能贻人口實。
翠二姨娘是個極擅察言觀色之人,當下乘勝追擊。
“軒兒在家中不受寵不打緊,但也不能讓他人輕視了去。他本無官無祿,沒什麼讓人算計的,今日何以被人如此陷害?妾身愚鈍,卻也知曉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典故,想來那設計陷害之人,意不在景軒,而是在老爺,甚至在徐家,還望老爺将此事徹查,以正家風,萬不可有朝一日禍起蕭牆,讓他人坐收漁利。”
一把冰霜撒在雪上,徐老爺忽然後背一涼,仕途可能被人算計,徐家被人盯上,這還了得?
當即拍闆:“有幾分道理,此事我必要查清楚,看誰想謀害徐家的嫡長子,最終目的到底為何。”
翠二姨娘見自己的目的已達到,便大唿英明,又是一番吹捧的話。
徐老爺此時根本無心内宅之鬥,隻一門心思轉到朝堂之争,萬不能被有心之人留意此事才好。
當即徐老爺便将人遣散,責令此事不得再聽有人議論,否則直接杖斃。
對于鄭氏來說,剛才的局面無疑是個霹靂,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算計,怎麼突然就成了言官的口實、老爺的仕途、徐家的存亡?
這場鬥争中,她甚至沒有争奪到話語的機會。
鄭氏暗恨自己這些年看走了眼,輕敵了,想不到翠二姨娘竟是塊硬骨頭。
翠二姨娘是多麼的狡詐!她從一開始就說徐景軒受徐家熏陶知禮義廉恥,他是冤枉的;然後話題不知怎麼就轉到嫡長子的身份上,最後幹脆直接延伸到徐老爺的仕途要受到威脅了。
明明是神轉折,卻被翠姨娘幾聲哭泣可憐,毫無痕迹的一一過渡,明明她是要被問罪的,卻勐地成了檢舉提醒人,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跟着她的思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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