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宏的動作停了下來。
射羿國君戳着他的腦袋道:“剛才就該搬出你家老太君。”
呼延宏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家裡的老太君,此時吃了癟,倒也無法再做分辯。
眼見這邊比試終于告一段落,原本翹着腳坐在賞蓮亭内的青澤撅了撅嘴,走上前來,伸了個懶腰,探了探腦袋,對殷洛道:“你赢了吧?”
殷洛沉默不語。
青澤原本隻是順嘴一問,卻沒看到意料中的肯定回複,便對着緊抿着唇的殷洛露出了有些詫異的表情。
射羿國君道:“殷陛下神功蓋世,自然是勝了。”
青澤聞言,看向殷洛。
所幸與殷洛同行一路,漸漸也能分清他那諸多旁人看起來并無區别的微表情洩露出的微妙情緒。——若是他覺得尴尬,便時常露出這般神色。
青澤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會使槍。”
這倒是實話,殷洛曾為戰将,自與他初見就使着一手遊刃有餘的短刃,顯然是狠下過一番功夫苦練的,可這短刃多為刺客使用,雖然勝在靈敏迅捷,終究是顯得小氣了些。
殷洛愣了一下,下意識握了握右手,牽扯到剛才比武時被震裂的虎口。——他已經兩年不曾持槍,聽到這個字條件反射手握槍柄的習慣仍是未改,卻沒有可以握住的東西了。
現實與回憶可謂霄壤之别,殷洛緩過神來,道:“無非是會些花招。數年不練,早已生疏。”
這句回複語氣毫無波瀾,好似言說之人對自己功力大退聽不出絲毫遺憾,連絲毫追憶當年英勇的怅然與懷念都無。
是了,玄雍之主早已大權在手,荒廢武藝實屬正常。
呼延宏原本也正難得沉默地站立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後槽牙緊了緊。
可他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王府派了奴役翌日便将懸賞之物暗中送入了宮内,射羿國君原本還打算再多招待幾日,見二人去意已決,隻得贈與了一輛馬車,放他們出了宮。
殷洛畢竟也算暗中到訪,走的時候也低調。臨了了,射羿國君依舊積極,專程跑來相送,對車夫大聲囑咐了一番——其言事無巨細、比裹腳布還長,大體可以概括為要是你敢讓新帝出半點纰漏回來一定拿你是問——雖有刻意讓殷洛聽到的嫌疑,内容倒也稱得上真心實意。
青澤在殷洛之後上馬車,上車之前被射羿國君神神秘秘地拉住。
堂堂一國之君一臉猥瑣地往青澤懷裡塞了一小盒脂膏,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小兄弟啊都是老哥的一番心意之流的廢話。青澤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探出抹神識,确認其内沒有奇怪的氣息,秉着給自己的東西不拿就算丢的原則很不客氣地收下了。
剛剛轉身欲上車,又被拽住。
有什麼不能一次性說完的?青澤皺着眉頭轉過身,訝異射羿國君沒有刻意做出或假笑或誇張的神情的時候原來是這個樣子。
他眼尾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見青澤轉過身來,又塞了一小盒圍棋給青澤,拍拍青澤的肩膀,說:有緣再下啊。
青澤收下圍棋,終于坐上馬車。
呼延宏比試後便不再出現,任射羿國君軟磨硬泡、連哄帶騙、生拉硬拽也絲毫不給面子,俨然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不過他對殷洛一向稱不上友善,來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木質車轱辘吱呀吱呀慢悠悠地轉,不一會兒就出了皇宮,側窗聽得街上一片嘈雜吵嚷。殷洛掀開側窗布簾一角,看了一會兒外面,便聽青澤低聲叫他把布簾阖上。
青澤初上車時神情仍是閑适的,與收拾好的包袱面面相觑了一會兒之後神色就有了些變化。
馬車要駛到下一處歇腳的地方還需些時間,他似乎有些焦慮,煩躁地用修長的手指不間斷地輕聲敲擊着車梁,終于下了決定。
見殷洛阖上布簾,青澤停下手指敲擊的動作,在懸賞中翻找了好一會兒,在馬車裡打開了存放鱗片碎片的盒子。
黑色的碎片被包裹在一塊紅玉般的琥珀裡,一絲氣息都不曾洩露。琥珀上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劃痕,想必曾被嘗試破壞過數次。
看到那片其貌不揚的碎片青澤才長籲一口氣。他打量了一下包裹着碎片的琥珀,嗤笑一聲,輕而易舉煉化了珀體,完完整整暴露出其内的鱗片。其上被飄飄渺渺的黑氣團團包裹,不過才拿出來數秒,連青年手上都纏繞上了藤蔓似的黑霧,張牙舞爪好不醜陋。
青澤轉了轉眼珠,從懷裡拿出當初殷洛給他的那個碎片,同這枚碎片擺放在一起。兩枚形狀不一的碎片安安靜靜卧在修長白皙的手中,青澤試着拼了拼,發現縫隙并不能貼合在一起,便又從懷中摸出了幾片相同材質的碎片,一一比對了,終于找到一塊放到中間,眼見恰好得嚴絲合縫,便有些得意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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