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披風遞給殷洛,殷洛被其上濃濃的脂粉香氣熏得咳了好幾下,這才披在身上。
青澤見還有一點破損的中衣露了出來,下意識伸手去拉披風,剛好和正在整理披風的殷洛的指尖相碰了一瞬。
青澤尚且不覺有異,卻見殷洛如同觸電一般顫了一下,收了回去。
雖是殷洛自己收回的手,他做出動作之後反而自己也有些驚訝,愣愣地看了會兒自己的指尖,想起竊臉賊那些不知所謂卻信誓旦旦的臆測,擡起頭來,正正看見青澤軟軟的鬓發。
剛才青澤踢門而入時,那微微卷翹的長發也是随着他的動作被微風吹拂得輕輕搖晃,襯着他的面龐神色,簡直如同谪仙。
這真是他見過最自我、最任性、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就如同在自己耳邊徹夜回響的沉郁吟唱中突然出現的一個格外跳脫的音符。
殷洛看着看着,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在想的東西意味着什麼,似覺如夢初醒,又似如墜冰窖。
青澤問:“你怎麼了?”
殷洛推開他,有些無助地站起身,後退兩步,看清青澤更加狐疑的表情,緩過神來。
他覺得自己必定是被邪祟蠱惑了心神,腦裡一團亂麻,口中卻說:“無事。”
“是麼?”青澤說,“既然無事,那便出去吧。”
殷洛道:“窗棂鎖住了,我們怎麼出去?”
青澤道:“直接走正門就行啊,我是堂堂正正進來找姑娘的,既然是從正門進,自然也要從正門出。連進個青樓都要偷偷摸摸,也太不符合我的行事風格了。”
殷洛道:“……你是大搖大擺從正門入内?”
青澤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大抵是青澤一派風流、神情坦然,他們出去的這一路倒真算得上暢通無阻。出了這間被封鎖的房間的樓道區域,甚至可見三三兩兩神情慵懶的美人站在門口賣弄風騷。
若是尋常日子,這便真的讓青澤二人離開了去。可他們下樓梯,便聽到外面一陣吵鬧。
一人說:“我就知道這萬花樓有問題,沒想到竟敢窩藏欽犯!呼延将軍,我前兩日的的确确在這裡見過畫上這人,若我知道他就是已經身死的黨曲,我早就上報官府了!”
一人說:“将軍,我們這裡真的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人呐!若那竊臉賊真的藏在此處,怎會沒在樓裡犯過案?姓賈的,你還不起賒的賬,就不要死皮賴臉再來,這般信口雌黃,我們可還要做生意的!”
他們争吵不休,各執一詞,那将軍大概是聽得煩了:“吵夠了麼?”
見各人紛紛噤聲,不敢多言,他一夾馬肚,道:“甯可錯殺,不可放過。得我口令,搜!”
第38章射羿風雲(九)
那将軍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青澤便覺得有些耳熟。他側過臉,果然看到殷洛神色不太好看。
此時那将軍已經下馬,走入樓内。
萬花樓有兩道門,一道外門,一道内門。外門修得寬敞、門檻低,方便老鸨攬客和客人入内,顯得闊氣熱鬧。内門修得窄些,門檻反而高,入内須得高高擡腿,美人便可藉由攙扶新客攀上前來。中間是鋪着地毯的中廊,寬而氣派,通往中間那個不大的方形木台,大概能容納三五位舞者在其上表演,時不時有醉倒的人躺在地毯角落。
兩旁擺放着雅座,其間用屏風隔開,角落處放着幾個花架。有結伴到訪的客人來了,先在雅座與合意的姑娘們飲酒作樂,姑娘們吹拉彈唱舌燦蓮花,待一行人推杯換盞喝得開心,再各自帶着美人回房間,便又是個歡飲達旦的無眠之夜。
此時天色未晚,客人雖并不多,雅座裡倒也七零八落坐了好些人,大多竊竊私語、品菜小酌,聽到門口吵鬧,紛紛擡起頭向外張望。
青澤二人此時剛剛下樓,站在中廊地毯上,聽得遠處一行人腳步聲越來越近,老鸨忙不叠跑出去招呼,未接客的姑娘們也都戰戰兢兢立在原地,倒是沒人注意招呼他倆。
他雖有隐身之法,可此時大家注意力都在門口,要是大庭廣衆突然消失反而異常,正猶豫着,手腕竟被人一把抓住。
!
好大的膽子!
他戒備十足轉過臉,發現殷洛正一邊用餘光瞥向門口,一邊單手緊握他的手腕、拉着他無聲地走向一旁的雅座——便任由殷洛拉着他落座。
這雅座旁剛好擺着個花架,青澤明白了殷洛的打算,坐下時另一隻手取下插在花架旁裝飾的羽毛玉柄團扇,反客為主地學着别桌花妓小倌的動作,攬過殷洛的脖頸,用羽扇擋住兩人的臉。
殷洛皺着眉頭,也知曉此時不宜出聲,隻是沉默着推開他,卻被青澤把動作按了回去,另一隻手比了一個“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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