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此時明明做着看似友好分享的事情,卻隻是為了讓他人犯下與己相同的罪行。
青澤笑罷了,又把飽滿多汁的蜜桃遞了過來:“再嘗一口。”
殷洛瞥他一眼,搖搖頭。
青澤仍是把手舉着。
殷洛看着那顆本該是貢果的桃子,推開快湊到自己唇邊的果肉,先是一貫冷厲地眉心緊蹙,發現絲毫恫吓不住青澤,别說表情,連動作都不自在了起來,聲音頗有些僵硬道:“宋清澤,……我不餓。”
他從小到大聽到的都是帝王對臣子、将軍對士兵的态度語氣,幾乎不曾有過與人平等正常交流的時候,表達反對的時候就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雖然按照術士陰晴不定的性格,這般斬釘截鐵的拒絕必然讨不了什麼好,可他仍然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語氣。
青澤看他半晌,興緻恹恹地收回了手。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伸出一指指着殷洛,另一手作捂臉佯哭狀,用他那原本就清亮悅耳的聲音帶着戲腔抑揚頓挫地唱:“你可真是不識好歹。”
唱罷他獨自笑個不停,很是樂不可支的樣子,後又把蜜桃扔到一旁,沒有再同殷洛說話的意思、連視線都不曾多在殷洛身上停留片刻,好似剛才生動鮮活的言語表情都是昙花一現。
殷洛本就不擅長應付他這般性格的人,一個人坐在牆角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就發現術士燃起的青色火苗隻剩下了一束在黑暗中搖搖曳曳。
脾氣怪異的術士似乎是拉了根細繩就這麼睡了。
殷洛遠遠地看着,過了一會兒,在廟裡悄悄仔細翻找了好一會兒,找到了什麼東西,走出了門去。
第22章蘆葦荒村(二)
青澤從夢中醒來,冷汗涔涔,氣喘籲籲。他下意識地伸到懷裡去掏那個酒壇,發現掏了個空,又往腰間摸,仍舊摸了個空,最後摸到了手指上的空間戒指,方才徹底清醒了過來,把手放回了原處。
實則他已經很久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了。
可他原本就不需要睡眠,閉上眼睛隻是為了每晚都能多有一次機會來重複那些大同小異的噩夢而已。
此時正值深夜,他吐出胸口的濁氣,翻個身準備繼續睡,卻本應沉睡的殷洛并不在廟宇裡。
青澤翻身坐起來。
他想,殷洛到底是逃了。
殷洛是不知道人類的力量有多渺小,才會這般不自量力。
青澤想着想着就有些惱恨,幹脆化出一柄劍提在手裡,想着若是抓住殷洛就直接一劍取了他姓命。
雖說少了個身份可疑的現成誘餌,可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下一個。省得把殷洛抓回來還要和他日日相對,心煩。
他這兩天給了殷洛這輩子從不曾對人有過的耐心,殷洛若是還不識好歹,光是沖着自己腦子進水抖落出的中二曆史,也不能讓他活着離開。
青澤沉着臉一步步像門外走去,足底落在地面上,一絲聲響也沒有,在夜色裡就像一隻着青衫的怨鬼。
廟門大大敞開着,途留半扇并不那麼完整的門扉遮掩住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寬度。
他就着月色邁出門去,卻見坐在門口的殷洛擡頭向他看來。
青澤:“……”
殷洛:“……”
青澤問:“你在幹什麼?”
他問完之後才定睛看清殷洛的動作,發現他端端挺挺正坐在門檻旁,應當已經維持了這個姿勢不短的時間。從衣襟下擺依稀露出的形狀可見,一柄匕首仍綁在他腿上,手上持着另一柄短刀,寒光奕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悄悄揣在身上的。他轉過來看向青澤時,倏才眺望遠方的戒備神情還沒來得及從臉上褪去。
旁邊放着一塊磚石,應該是從廟宇裡翻到的,上面有些嶄新的平整劃痕,還沾着幾粒碎屑,似乎剛才用來磨了刀。
殷洛站起身來,道:“這裡地處荒郊野嶺,難說有沒有什麼怪物邪祟。……你怎麼醒了?”
他竟然是在守夜。
也許是行軍打仗時養成的習慣,夜裡偷襲是兵家常事,總得有人清醒着,作為将領而言,保持夜間足夠的警惕性也是最基本的素養。
青澤見他又在做不知所謂的事情,道:“你若是卸下這假發假眼,哪怕怪物邪祟也得繞着你走。”
雖是調侃話,此言卻非虛。任何生靈入了魔都會修為大漲、神志全失,尋常妖邪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尤其是當初的蚩尤,不知怎的化成了魔神之體,給了三界好一通顔色。
殷洛若卸下僞裝,那副正在魔化的模樣,普通小妖見了,誰不擔心他突然失了神志、把自己給碎屍萬段了。
也就是青澤藝高人人膽大,才敢知曉殷洛情狀還把他帶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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