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集不齊,我便在你死了之後把你燒成灰,帶你的骨灰帶回皇城,讓你魂歸故裡。”
殷洛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哪怕是逢場作戲都擠不出半點好臉色來,冷哼一聲道:“朕若是不同意呢。”
青澤想了想,說:“由不得你不同意。”
他看了看殷洛的表情,又道:“你不用着急,我會給你幾個月時間。你且将該處理完的事情處理完,但你别想動什麼歪心思,這幾個月我會在一旁監督你。”
殷洛道:“你不怕明天朕就命人捉拿你?”
青澤難得溫言相勸道:“我勸你不要試。你若試了,我少不了要給你吃苦頭的。”
殷洛不說話了。
後來青澤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注意事項,殷洛也不搭理他,皺着眉頭閉目養神。青澤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隻是自己自顧自地說,仿佛完成“講完這些話”的儀式感比唯一的聽衆到底有沒有在聽重要多了似的。
又或者他已經早已習慣了對着一個不會給出任何回複的聽衆講永遠講不完的話。
等青澤看了看天色,準備道别離開時殷洛才說:“你的名字。”
青澤回過頭來,眨了眨眼睛,殷洛才發現這人也才生得青年的模樣。
他說:“我叫宋清澤。”
想了想又說:“你也可以叫我清澤。”
殷洛搖搖頭,道:“我們并沒有那麼熟。”
那個叫宋清澤的術士一貫似笑非笑的臉上流露出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一瞬失落神色,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剛剛二十出頭、還帶着些孩子氣的青年。
——可殷洛已經知道他的實際年齡估計不會比開國皇帝年輕,也必定曾露出同樣的表情做過不少任□□情。
·
次日,清晨。
殷洛照常上了早朝,回來傳了早膳。内仕領着禦膳房随侍端了菜進來,先試了毒,待飯菜放好後便揮退他人,隻餘内仕低着頭,手握拂塵侍立在一旁。
桌上的菜式都擺出了精緻的造型,放在或玉石、或瑪瑙、或彩瓷所制的華美餐具中。剛才上菜随侍報的名字也是一個比一個好聽。這道菜是“金魚戲蓮”,那道菜是“黃葵伴雪梅”,這糕點是“廣寒桂花糕”……色香味俱佳,且鮮且美。皇帝用的也是晶瑩剔透的玉碗,使的是華美雕花的銀筷。
莫說尋常人根本吃不到這樣的佳肴,光是這滿桌盛放吃食的碗筷,但凡有一樣被拿出去了,也夠一大家子人衣食無憂大半輩子的。
殷洛卻興緻缺缺,雖然每道菜都雨露均沾地夾了幾筷子,卻完全不像在品嘗珍馐,仿佛隻是為了單純的填飽肚子,若是旁的人看見了,必定會覺得他暴殄天物。
不一會兒,他示意内仕,撤下早膳。
那内仕擡起頭來,說:“還剩這麼多菜,撤下去可就直接進了泔水桶。皇帝陛下也太浪費了。”
殷洛道:“你若是想要僞裝,就僞裝得敬業一點。”
内仕道:“你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是我,我再裝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他全然不顧禮數,徑直坐到殷洛旁側的凳子上,看着桌上的佳肴,聞了聞,拿起殷洛剛才用過的筷子,自然而然地吃了起來。
食罷,努了努嘴,道:“倒也沒想象中那麼好吃。”
青澤自幼吃盡了仙桃靈果,自然難以被所謂的凡間珍馐讨好。
硬要說的話,還不如他曾經在極東村吃的那碗重鹽多油的小面。他那時候弱小得微不足道,煩惱和幸福也微不足道,卻足以滿滿當當填滿整顆心。哪怕是被刻意捏造的、假得不能再假的身份,當時的心情也是真的。
青澤陪着殷洛待完了在皇城裡的最後幾個月。
殷洛曾經被先皇親賜過一位皇妃,尚未登基那皇妃就意外身亡。殷洛登基後數年不曾立後納妃,後宮空置。老臣們數次谏言。奈何殷洛原本就是位常年領兵征戰的皇子,登基後更是同時手握軍政大權。先皇軟弱,現今執掌要務的都是殷洛的親信。是以他一意孤行,也無人能奈何他。
世人向來欺軟怕硬,他被打壓多年,仗勢欺人者不知凡幾。一朝得勢,卻都俯首聽命,山呼萬歲。
青澤坐在一側桌角上,把玩着硯台,很不拿自己當外人地問:“所以,吞并他國就成了你鹹魚翻身的踏闆?”
殷洛的心理素質顯然非常人能比。面對着日日不請自來的綁匪臨危不亂,面色如常地低頭批閱着奏折,答:“那些原本就是我們的疆土,是高宗皇帝怠于朝政,才被别國搶了去。夫子幼時教育皇子們,最愛說的便是要我們戮力勤勉,忍常人所不能忍,克複故土,威懾蠻夷,重振玄雍之威,救國民于水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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