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嘲熱諷:“大人怕不是忘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天下若說還有誰名聲比我更差,那也隻有大人您了。我行惡事,但不會同族相殘,但大人您可是毫不講同族之情。難道您覺得自己清白無辜不成?”
應龍道:“神族與其餘各族又有何不同?無非是仗着自己修為高強而自覺尊貴罷了。你除了把神族的命當命,還會把誰的命當命?”
還是那句話,他對着白澤和對着我,當真是兩幅面孔。
我道:“大人與别的神族又有何不同?無非是仗着自己修為高強自覺尊貴罷了。你除了把自己的命當命,還會把誰的命當命?”
我隻是把他的話換了個主語,原封不動扔回給他,他卻愣住了。
過了半晌,他說:“并無不同。”
其實兩者相差甚遠,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着有些落寞,仿佛早早地意識到了自己必不得善終的結果。
我這才發現,他和我不是同路人。
我殺戮時是真的快樂,因為我從殺戮間看到了欲望、貪婪、仇恨、恐懼,直到我對此也感到麻木。
而他痛苦得猶如被獻祭的祭品,每次上山尋白澤就如同在求救一般。
可白澤既不可能聽到他的聲音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樣的人。
我也聽不到,但我能聞到。
我能聞到他偶爾上山時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那必定是一個我不曾見過的神族留下的。
後來我更傾向于把他做的事情當做一件行為藝術。他最擅長的事情是他最憎惡的事情,可他憎惡的事情又是這世間鐵一般的邏輯。
就如同我不知應龍到底存活了多久,我也不知這洪荒從何時開始,何時才會結束。就我所知,這漫長的洪荒,迄今為止至少已有數十億年。數十億年的時光裡,世間皆為混沌蒙昧,一片渾濁,一片混亂。沒有秩序、沒有光明、沒有未來。隻有動蕩不安、隻有一切在黑暗裡滋長的惡意和來不及隐藏的屍體。
一如強大的修士可以殺掉弱小的修士,強大的精怪可以殺掉弱小的精怪,強大的神族也可以殺掉弱小的神族。
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殺掉其他的神族,厲害的人總歸是有些怪癖。
一次應龍下山的時候,被一位潛入山中的小賊偷襲。我仍在說着些不太好聽的風涼話,卻被一直不理我的應龍突然伸手攔住,很有氣勢地給了我一個“此事與你無關”的眼神,示意我躲到後面去避戰。
他就是這點不好。
待那小賊從樹林裡出來,竟是一位模樣清秀的少年。他手握一支狀似骨頭的玉質樂器,吹奏起來仿若鬼泣。音波如刀鋒一般向我們攻來,被應龍長袖一擲揮散了。
饒是我這樣喜好煽風點火的人,也覺得兩方相差太過懸殊,沒有可以火上澆油的餘地,隻得悻悻等應龍收拾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應龍看清他的年紀,也是愣了,尚來不及反應便見對方又是幾層音波利劍一般攻了過來,那音波範圍甚廣,有幾道劃破了應龍的外套,還有一道在應龍臉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這竟是一位小神。
那小神不出三五個回合便被應龍奪了兵器,用法印封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應龍,罵得甚為難聽,罵夠了才閉上眼睛仰起頭做赴死之姿,臉上帶着不屑的笑意。
應龍面無表情看着他,把兵器扔到他一旁的地上,就這麼離開了。
實不相瞞,這少年的武器實在太有辨識度,當我第一眼看清,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他名喚玉骨笛,據說自幼被其父親從硬生生他體内抽出一根胫骨打造成了現在用的武器——一根似骨非骨、似笛非笛的樂器。這武器上刻了九百九十九道陣法,方顯得材質若金玉,威力甚大。
他父親是個喜怒無常的古神,時而風流多情,時而多疑嗜殺,聽他剛才所言,似乎是死在了應龍的手上。據說這倆父子斷絕關系已久,萬萬沒想到玉骨笛竟然是個為父報仇不顧性命的孝子。
他的武器上每道陣法的附加屬性都不同,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哪次攻擊是附加了什麼效果。可這玉骨笛雖然玄妙也不敵雙方天塹般的實力差距,這攻擊本應連應龍的身也近不得。
不過是年紀小些,竟讓應龍露出了這麼大的破綻。
應龍臉上被劃傷的那道口子之後過了數年都不曾恢複,那一道從左側臉頰綿延到鼻梁上的傷口每次剛剛長出新肉就會重新腐爛,每重複一次,那個傷疤潰爛的程度就更嚴重一點,到後來眼睑下的大半張左臉都是潰爛的。新肉長出時又麻又癢如百爪撓心,舊肉腐爛時似脹似痛刺骨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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