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輕笑着問:“那你知道你朱大哥在這有多少個小夫人?”衆女面面相觑,這話真不好回。隻有四姑娘撇撇嘴。寶钗不知如何作想,擡眸遠觀。
黛玉悄聲說:“朱大哥很少在我們面前讨論他的家事,如有問到,也不避諱,我看若蘭姐姐還是親自問朱大哥會好一點,我相信朱大哥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是真不想卷入人家的宅鬥。
大家都明白她的心思。若蘭也不勉強她,掐她臉蛋說:“死丫頭,瞧你說,那我就是那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啰?”黛玉把手搭上她手背,嘻嘻直笑。
說笑了一段時間,衆女一行坐着馬車來到育嬰堂,那本是一座民用三進院子,改為收留孤兒的的育嬰堂,裡面的嬰兒其實不多,大多是能走路的小童,很多是流民和窮人養不起的兒女。見一群貴女來訪,便有幾個人出來迎接。
寶钗看到對方人群中就有兩個熟悉的面孔。為首一個用紗巾包裹着頭,卻掩蓋不住豔麗的姿色,加之婀娜的體态,寶钗卻是不認識,若蘭心裡嘀咕道:“我見之尤憐啊!何況朱然,朱然和她肯定有故事。”黛玉上前向她們相互介紹:“這是育嬰堂的堂主青稞,這是朱大哥的大夫人。”
青稞忙着低頭行禮:“見過大夫人。”心想這是朱然的正妻,她的頂頭上司。
若蘭喃喃道:“有點面熟,我們見過面嗎?”青稞心裡慌亂,低頭說:“不記得了,應該沒見過。”若蘭見此也沒繼續問下去。
黛玉心裡雪亮,不想若蘭糾纏這個問題,繼續介紹:“這個是夏莺。”寶钗心裡一顫,這不是賈家二姑娘嗎?怎麼變成了夏莺了?見夏莺在行禮,也不打岔。
“這個叫香菱,是朱大哥朋友的女兒,現在和芍藥住在一起。”黛玉指着一個小姑娘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寶钗。她不是十分清楚寶钗和若蘭的關系。若蘭見香菱貌似青稞,原以為她們是親戚姐妹之類關系,但若蘭聽出來了,這個顯然是朱然的“世侄女”,她和芍藥一起,就是和朱然沒那層關系,知道她的身份後,特地挽了一下她的手,令大家都有點詫異,難道她們之前認識。
一衆人在每個房走廊巡過,看裡面孩童在在嬉戲,也有的房裡面的孩童在識字,在先生在教。黛玉若蘭青稞走在前面,青稞在前面介紹着,夏莺小心翼翼一在後面跟着。寶钗落在後面,和邢岫煙并肩,悄聲問:“岫煙,夏莺怎麼和二姑娘長得那麼像?”
岫煙也不諱忌,說:“她就是二姑娘,朱大哥也大方地承認了。”
寶钗又問:“那他們......”
岫煙怔了一會,才明白她所問,便悄聲答:“他們的女兒都會走路了。”寶钗一時無語,怅然若失。又問:“那青稞,你們熟悉嗎?”
“不熟,近期才公開露面,她的兒子都上學堂了。”岫煙說,寶钗聽出來,她的兒子就是青稞和朱然的兒子。聞此,她有莫名的緊迫感了。
其實,青稞的身世黛玉清楚,夏莺也清楚,但她們不會随意說。
若蘭認真地聽着青稞的講解,忽然間,她恍如想到什麼,止住後面的行人,扯着青稞走前幾好幾步,脫口低聲問:“你是京城甯國府出來的?”
青稞腦袋轟地一響,接着一片空白,一時無語。
後面的幾個女子不知她們發生什麼事,又不好上前,好久,才見青稞臉色蒼白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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