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帶隊伍回到東番島南部城市打狗,準備在此設立軍械火器廠,因為這裡距離陸宋島較近,支援方便,也可以快速出兵南洋,護守自己的商業航道。他親自在打狗城規劃,另派鄭保仔帶些戰利品黃金之類的财物回松江府。
鄭保仔北上途中進雞籠探望妹妹鄭三娘。剛進門口,鄭三娘的女兒大妞見到他,便嚷着叫:“舅舅,舅舅!”
鄭保仔彎身把她抱起來,問:“大妞,又長高了,想舅舅沒有?媽媽在家嗎?”
大妞在他耳邊悄悄地說:“媽媽生了個小弟弟,在家休息。”鄭保仔猛然醒悟,計算一下時間,鄭三娘确實應該是分娩不久,自己忘了這回事,估計朱然也忘了。内心歎息一下,家庭觀念這一點,便宜妹夫并不比自己強。
果然,鄭三娘正抱着剛出世不久的兒子,一見到鄭保仔,就問:“哥,怎麼是你一個人回來,朱然呢?又呆在哪個女人窩裡。”語氣中甚是不滿。
鄭保仔聞言一愣,他雖是粗人,但也不至于拉偏架,忙笑着勸說:“妹妹這次你真的猜錯了,妹夫現正在打狗城整頓軍備呢?而且妹夫這趟出海,還真的沒招惹女人,許多國王贈送的女人,他都送給了下面的仕官,真的守身如玉啊!”
表面确實是這個情況,但鄭保仔極度懷疑朱然與真真國的王子妃有一腳,但他沒有證據,就算有,他也不會在妹妹面前搬弄是非。男人嘛,都是喜歡逢場作戲,而且,他也清楚,朱然并不會為單純的女色所迷惑,總是利字當頭,利益優先,一舉多得,表面上還是讓人覺得貪戀美色的人。
鄭三娘撇撇嘴,并不盡信的樣子,又問:“還要整頓軍備,這次出海打輸了?”
鄭保仔沉吟道:“沒有輸,但也沒有赢,這次遇到硬茬了,天外有天,所以妹夫要在南邊設據點,未雨綢缪。”
鄭三娘臉色也嚴峻起來,她印象中,還是頭一次聽到朱然遇到硬茬,也不想細問,隻想日後親自問朱然,又問:“過幾天你還要去哪?”
鄭保仔答道:“松江府,妹夫說那裡可能缺錢了。”
她呵呵直笑:“聽說那裡确實發錢荒,一團亂。”
松江府确實很亂。
松江府船廠的因為主管财務女官查出有身孕,休假沒有值日上班了,很多作坊主供了貨給松江府,但是後期都沒收到款。一時議論紛紛。
“有身孕就要休假,那生了孩子要為不要坐月子?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整個船廠就沒有人了嗎?沒了一個女帳房,船廠就要停頓了嗎?”
“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借口,會不會是船廠沒錢了,故意在找理由拖時間?”
“也不盡然,聽說這個女賬房是船廠頭頭的姘頭,懷的是他的孩子。船廠衆多小頭目不敢得罪她,自然是怠慢我們,我們才是軟柿子。”
“憑什麼?我們也要養家糊口,我們的錢也是血汗錢!”
“船廠這樣搞,遲早搞死自己,我們還是選出代表和他們談吧,要他們拿出明确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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