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美榮沒有直接回答朱元璋。
“常森去哪了?”
朱元璋闆着臉。
“咱問你話,你左顧而言他是何意?”
“常森去了安慶府。”朱标像個和事佬一般,開口說道。
常美榮對着朱标莞爾一笑,笑的異常動人心弦。
“謝謝陛下賞賜常家富貴。”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的朱元璋和朱标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二人同時問出。
“既然讓利于民,百姓可以制作煤球,士紳也可以制作,官員勳貴皆可制作。屆時産煤的地區誰身份地位和拳頭大,就聽誰的。常家身份、地位、拳頭樣樣不缺,隻要聯合幾家勳貴,占了産煤的地方到時候沆瀣一氣,一塊煤球售價二文,時不時的擡下價格,您說能不能賺錢?”
朱元璋“呵”了一聲。
“你說的這些咱也想到了,皇家的洪武煤繼續生産,價格不變,他們如何擡價?”
老朱的這套理論是對的,本質上隻要洪武煤一直生産,别人就算占了産煤之地,也擡不了價格。但他忽略了商人對利益的追求。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洪武煤買不出去。舉個簡單的例子,為了讓洪武煤名聲臭了,找幾戶百姓堵他們家煙管,或者深夜把點燃的石碳放到他們家裡,造成他們燒洪武煤毒死的假象,而後派人宣傳洪武煤不能燒,能毒死人,這種簡單的方法在各地都操作一遍,百姓們甯願買貴一點的煤球也不願意用洪武煤。等他們完成第一步,接下來圍剿吞并洪武煤。丢了市場再想找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朱元璋聽完後笑的合不攏嘴。
“你以為咱是泥菩薩?手中的刀殺不了人?膽敢這樣污蔑皇家,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常美榮稍微思考了下,自己舉的這個例子不合适,她一時忘了皇家這個身份。像老朱頭說的那樣,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污蔑皇家。轉而一想,開口道。
“我剛舉的例子确實不妥當,如果勳貴們連起手來,跟洪武煤打價格戰,他們可以不賺錢,甚至賠錢賺吆喝。就您内帑那點錢,鬥不過他們的,屆時會擠的洪武煤無法生存,等惜薪司歇業了,他們再聯合起來控制價格,畢竟商人逐利,有足夠多的利潤他們可以蔑視國法。”
随着常氏的話落音,房間裡也安靜下來,舉的第二個例子朱元璋也想到過,解決這事再他看來也不難。皇家錢不多,願意給皇家賣命的人卻很多,隻要不缺人,洪武煤這種隻需要出力氣,就能大量制作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有人哄擡煤價,洪武煤立馬重新售賣。主打個敵進我退,敵退我擾的戰略。
朱标見常美榮對石碳重視異常,一連開口舉了兩個例子,目的就是讓皇爹把石碳收歸國有。
“常姐姐,這石碳很重要?”
常美榮肯定的點點頭。
“非常重要,煤炭是重要的能源,用到火的地方,都可以用煤炭代替,大明能否成為工業國,能否一統寰宇,這石碳是關鍵。不收歸國有,隻要占一處煤炭産地,将來都可以富可敵國。”
後世西方的工業革命,沒有煤炭支撐,想都不要想。那怕六百年後煤炭也是不可缺少的能源。如此重要的東西,老朱竟然想舍棄,讓民間私自挖掘,為百姓考慮這份心思,常美榮非常認可,但不能用這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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