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柳柳臉色暗了暗,飛快瞥了一眼仇離,涼聲道:“衛大人盡可随意處置。”
聞言,衛賢松了口氣,索性放開手腳。沒了墨尋那種邪術的支撐,這座地宮便隻是座經年已久的普通宮殿,不消用多大力氣,便轟隆隆地塌了大半邊。望着漫天飛揚的塵土,幾人心中一時百感交集。
待到整座宮殿銷毀得隻剩正殿側邊的一角時,衛賢正欲揚手劈下最後一擊,一道蒼老的聲音顫巍巍道:“等等!等……哎呀,大人手下留情!”
衛賢揚起的手掌頓住,心下驚疑,方才他早已圍着整座地宮搜尋了一大圈,并沒有發現别的活物或是鬼魂,這聲音是……
定睛一瞧,便發現塌了半邊的偏殿石門下鑽出一個佝偻的背影。那老者須發皆白,滿臉橫七豎八的褶皺,幾乎要将他的眉眼都掩進褶痕裡,身上穿着件頗為華貴的長袍。那老者雖從未見過,江柳柳卻看他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老者艱難地自廢墟下鑽出來,兩隻眼睛的眼皮上散發着瑩瑩的綠光,顯然是塗了什麼東西。他瞪眼朝衆人看了半天,待看到江柳柳時激動地就要跳起來,湊過來熱切道:“大侄女……哎呦!你還活着可真是太好了!”他忙不叠地上前來,直到看到江柳柳輕飄飄的身體時,語調陡然拔高一度,道:“不對,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啦?難不成你也死啦?”
江柳柳懶得同他廢話,盯着那雙鼠目想了半晌,方恍然大悟,驚訝道:“你是……虛玄?”
聽到她喚他的名字,虛玄忙用寬大的衣袖遮住半張臉來,難為情道:“我如今變成這副鬼樣子,難為大侄女還能認得出我。”
阿竹探出頭來,兇巴巴道:“誰是你大侄女,歲數一大把了,臉皮真麼厚,沒羞!”阿竹知道,之前便是因為他,江柳柳才會被擄到這後山上來的。
看着他的模樣,江柳柳心中早已明白了七七八八。早聽聞虛玄年紀已是不小,可卻生的一副年輕俊俏模樣,想來便是因着墨尋的緣故。如今墨尋已灰飛煙滅,由他施加在虛玄身上的法術自然失去效力,這才露出他原本的老态來。
江柳柳心下稍快,聽聞阿竹的話方想起此前俊哥兒的事來,便問道:“虛玄道長,如今金玉已死,之前被你們擄來的那些孩子,如今可還有活着的?”
江柳柳原就沒報什麼希望,之前聽仙兒說了許多,大體明白那些孩子的魂魄大概是被用來煉什麼邪術的,隻是受人之托怎麼也得問個明白才好。便聽聞那虛玄聲如蚊蠅道:“有是有的……不過也沒幾個了……”
衛賢聽到這話眉頭又是一皺:他這是怎麼了,沒發現虛玄就罷了,竟然有兩個生魂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沒察覺到?
仙兒掃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難得善解人意道:“衛大人不必介懷,他們能躲在這地宮中數百年不被你們發現,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衛賢心裡這才舒服了些。
隻見虛玄自腰間摸了半晌方摸出一隻玉葫蘆來,一邊去拔壺嘴一邊低聲道:“這兩個孩子原是留着給師父……哦不,給金玉換身體用的,是以他們的靈魂一時沒有處理,隻是暫時封印在這玉葫蘆中,沒曾想後來遇到了……”他飛快地瞄了眼江柳柳,又迅速低下頭繼續道,“誰知道後來黑鬼又将姑娘綁了來,金玉一高興,就将這兩隻魂給忘了……”
說話間,兩縷青煙自葫蘆中袅袅飛出,落在地上化作兩個十來歲少年的模樣,其中一個眉宇間同江柳柳頗有幾分相似。他迷茫地左右看了看,看到江柳柳時難掩激動,沖過來一把就要将她抱住:“堂姐!你是來尋我的吧?”
江柳柳眉心一擰,稍稍後退兩步,仇離适時地閃身上前,被那小子一個熊抱抱了個滿懷,臉上正欲發作,想起這真論起來也算是自己的後代,便生生忍下了。
接着,幾人順着虛玄的指引,又在那處偏殿裡找到了兩個孩子的身體,經過衛賢的一通折騰,這倆孩子算是撿了條命回來,可看着同他們一起的許多孩子的身體,江柳柳心下一揪,對衛賢道:“就沒什麼法子了嗎?”
衛賢亦很是惋惜地搖搖頭,歎道:“沒法子了。”見衆人望向他的目光帶有懷疑,遂又鄭重補了句,“便是閻羅在此也沒法子了,不過,今世遭此橫禍,下一世他們的命運會很好。”聽到此話,江柳柳的心裡才稍稍舒服些。
江柳柳建議衛賢将兩個孩子送到水楊鎮上,又将虛玄好生送回到他那道觀裡。衛賢奇道:“他犯下如此罪惡,你就不想……”
江柳柳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卻是搖搖頭,沉聲道:“你不懂,在這人間,很多時候,活着比死了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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