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光影浮動的虛空之中緩緩凝出一個旋轉的黑點,那點越轉越快、越轉越大,直到将虛空撕裂開一個大口子,呼嘯的風雨聲、電閃雷鳴之聲盡數被那巨大的黑洞吞沒。江柳柳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被那黑洞吸引,慢慢朝着黑洞的方向飛去。
衛賢知道時機已到,緩緩松開江柳柳的手,神色嚴肅而認真:“保重!”
黑洞之中吹來的寒風仿佛能洞穿一切,吹得她透心徹骨地冷,江柳柳心一橫,将眼睛閉上,正欲任由身體被那黑洞吞沒,卻聽見一道熟悉而焦急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江柳柳!你敢!”
江柳柳不禁疑道:這個聲音……是仇離嗎?可是他不是應該呆在那隻白瓷瓶裡嗎?定是錯覺了。耳畔的風刮得她臉頰生疼,腦袋都開始有些昏昏沉沉,她使勁搖了搖頭,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這種錯覺。
直到她的手被一隻冰涼的大手一把拽住,那感覺才逐漸真實起來。
她眯着眼向上瞧去,仇離那張蒼白的臉上滿是無措的慌亂,那雙黑若幽潭的雙眸此刻再無冷靜,早已翻天覆地,兵荒馬亂。
他死死地擒住她,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沒有我的允許,你敢走?!”
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還是因着自己,江柳柳心頭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滋生,腦中蓦地想起仇離昏迷之中重複最多的話:“别離開我。”
心頭沒由來地一緊,她的眉眼間努力浮現出明媚的笑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她不由自主地對他說了謊,其實前路究竟如何,她哪裡知道。
在冷風強勁的攻擊下,交握着的雙手漸漸滑脫,最終,随着“撕拉——”一聲脆響,江柳柳的衣袖被撕裂開來,整個人終于如落葉般,随着勁風,飄飄蕩蕩地消失在黑洞之下。
意識消散之前,江柳柳隻覺眉間一絲冰涼,心下悶悶地想着,該不會,傲嬌如鬼王也哭了吧?
……
水楊鎮是禹城一座地處偏遠的小鎮。在這清一水的低矮瓦房聚集的小鎮,玖府這座豪門大院在這人煙稀少的小鎮尤其顯得格格不入。方圓數十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露着屁股滿街跑的幾歲小兒都能顫顫巍巍地指向那座大院,奶聲奶氣地告訴你:那裡就是玖府。
時值七月半,玖府裡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皆是因着一件大事——玖家夫人就要臨盆了。
按道理說,有新生降臨本是件值得慶賀的大喜事,可是對水楊鎮,尤其對玖府來說卻并非如此。
一大早,玖老爺便招呼管家套了車,又在車裡層層疊疊地鋪滿了軟被,這才将夫人小心翼翼地扶了上去,又捎上家丁、丫鬟十數人,接生婆、大夫數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着禹城邊上的後山上去了。
新來的門童目瞪口呆地目送自家主人的車駕遠去了,方撓着頭朝一旁神色淡然的管家道:“夫人馬上就要生了,咱們老爺這又是唱的哪出?大老遠的去上什麼香?”
管家睨了他一眼,方道:“你家上香帶着接生婆啊?”
“哦!”門童恍然大悟,眼睛睜得更大了,“難道夫人要去山上的道觀生産不成?”
管家捋着胡須,淡淡地點了點頭。
“啊!這倒是為何?”
“來禹城之前你竟沒打聽過?禹城有三怪,一是鬧鬼的流言傳的沸沸揚揚,以至于這禹城人煙越發稀少,幾近荒城;二是禹城大戶,也就是咱們玖府,人丁凋零,新生兒要麼胎死腹中,要麼夭折,能活到成人的,寥寥無幾啊!唉!”老管家似乎陷入了深遠的回憶中,眼神空洞地注視着前方,半晌也沒再反應。
等了許久的門童等不到下文,索性伸長了脖子道:“那第三怪呢?”
老管家倏然回神,一張臉登時氣的鐵青,伸出大掌便“啪啪”拍在他的腦門上:“我叫你第三!第三!正經事不幹淨胡亂打聽些什麼!滾一邊去!”
小門童無緣無故挨了一頓揍,心下委屈卻又不敢發作,隻得癟癟嘴,一溜煙往内院跑去了。
卻說玖姥爺一行人方在山上的道觀中安頓下來,外面便變了天,一時間,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好不吓人。
玖姥爺正搓着手一臉焦急地同那道觀的住持商讨着什麼。那住持眉目清俊,傳聞卻說早已大把年紀了,是個頂厲害的道士。
“住持師父,您看這天……拙荊此次生産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那住持聞言臉色亦是一變:“時值七月半,再加之天相有異,一切皆是天命……”
玖老爺聞言腿下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玖老爺年逾半百,卻膝下空空。之前倒是有過幾個孩子,可要麼就胎死腹中,要麼就夭折了。他那渾濁的雙目不禁淌下兩行淚來,想起籠罩在玖氏一族身上的詛咒,心頭蓦地升起強烈的無助和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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