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的浪頭拍打着小竹樓的角柱,發出嘩嘩的聲響,今晚的浪似乎格外洶湧。江柳柳凝神聽着,待到後半夜,那層層疊疊的浪潮聲中似乎開始夾雜着窸窸窣窣的響動。
一層寒意冷不防地攀上後背,江柳柳蹑手蹑腳地來到窗邊,将窗戶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縫,黑暗之中,層層疊疊的浪鋪在臨水的平台上,每當浪頭退去,便在平台上留下一片黑乎乎的陰影,江柳柳凝神盯了片刻,那陰影居然在緩慢又勻速地移動!
她頓時頭皮發麻,直覺告訴她這些可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忙來到榻前将阿竹搖醒。
阿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江柳柳滿臉驚恐,一隻手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噤聲,另一隻手指了指窗外。
阿竹不明所以,隐約也感覺到不對勁,忙輕手輕腳地來到窗邊朝外看去,隻一眼,頓時睡意全無,那瘦弱的身體便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那是什麼?”江柳柳用口型問他。
阿竹反應了片刻,忙拉着江柳柳在角落蹲下,哆哆嗦嗦道:“水鬼,姐姐,好多水鬼。”
聽到“水鬼”兩個字,江柳柳的腦中馬上出現了那隻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的樣子,忍不住一陣惡寒:“你是說那一片黑乎乎的東西是水鬼?”
阿竹點頭,眼裡的恐懼無限放大:“他們生前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死後入不輪回,便溺在這忘川河裡,永世不得超生。他們也就偶爾在水面上探個頭,從來不會離開忘川河,今日怎麼……”
江柳柳聞言,看向躺在塌上奄奄一息的仇離:怕是尋仇的吧!
“姐姐,咱們快逃吧!”阿竹吓得幾乎要哭出聲來。
江柳柳愣了片刻,搖了搖頭,不是她多麼高尚,隻是這小竹樓四面環水,貿然逃出去,無異于送羊入虎口,更何況……她的眼神落在榻上。
“那怎麼辦啊!”阿竹頓時慌了。
江柳柳強壓下心頭的恐慌,遞給他一個安心笑:“先躲起來。”
阿竹畢竟是個孩子,生得又瘦又小,江柳柳靈機一動,将他塞進仇離寬大的長袍下,雖說他此刻昏迷着,震懾力應該還在的吧。阿竹聽話地藏好了,從仇離下擺處探出小腦袋,滿臉憂色道:“姐姐,你也進來啊!”說着,還努力地往旁邊擠了擠,給她留出一個小小的空隙。
江柳柳眼角一抽,尴尬笑笑:“不必了,謝謝!”她圍着屋子溜達了一大圈,竟沒找到什麼襯手的東西防身。
樓下啪嗒啪嗒的聲響越來越密,越來越急,很快,樓梯處便傳來咚咚咚的回響。
江柳柳心下一急,腦中靈光一閃,忙自腰間摸出一把精緻的小傘。
“這可是上仙的法器哦。”老闆娘的話,江柳柳原是沒當回事的,此刻窮途末路,心中陡然升起一絲希冀來。她默念口訣,将那小傘喚作襯手的大小,環顧四周也沒找到什麼好的藏身之地,索性搬了張椅子坐在床榻前,嚴陣以待。
啪嗒啪嗒的聲音近了,順着走廊朝着房間湧過來,那聲響又急又密,可想數量之衆,光是聽着,江柳柳便忍不住頭皮發麻。
那聲響在房門外霎時停住,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是詭異的靜谧,許久,不太清晰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他要死了吧……死了吧……”
“吃了他……吃了他……”
“咯咯咯咯咯……”
他們像是在鼓舞士氣一般,咕咕哝哝了許久都沒有動作,仿佛對仇離仍舊有所忌憚。
“沖進去……沖進去……沖……”
許久之後,房門彭得一聲被大力撞開,江柳柳緊了緊手中的傘,身子蓦地繃緊。
黑壓壓的一片水鬼如潮水般自門外湧進來,它們一層疊着一層,呼吸之間便将大半個屋子侵占。為首的水鬼看到塌前坐着的江柳柳,猛地停下步子,後面緊跟着的水鬼一時不防,便一層接一層地摔倒在地,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啊”“啊”“啊”……
水鬼似乎對她有所忌憚,一個個瞪着黑黢黢的眼鏡看着她。
為首的水鬼扯着沙啞的嗓子問道:“你是誰?”
江柳柳強作鎮定,面上端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裡卻虛的直打晃。
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那水鬼沒了耐心,沉下嗓子道:“沖上去!”
“沖上去……沖上去……沖上去……”衆水鬼聞言一邊高喊着一邊潮水般朝着江柳柳撲過去。
江柳柳渾身巨震,硬着頭皮将手中的傘用力揮出去,沒想到,原本毫無異樣的傘甫一碰到水鬼,登時炸裂出刺目的金光,被它掃過的水鬼頓時慘叫着化成一灘黑水。江柳柳心下一喜,揮得更加用力了。
看到同伴們一個個的慘狀,水鬼們不敢輕易上前,停在離江柳柳不遠的地方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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