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一聲低低的嗚咽傳來,緊接着是鬼差冰冷冷的聲音呵斥着什麼。江柳柳尋聲望去,看到不遠處人影晃動。
她朝着人影處走去,近了才發覺是兩名鬼差并七八隻鬼魂圍在一處,而正中央的是一位鬓發斑白的婦人。那婦人趺坐在地,啜泣不止,一副悲痛難抑的樣子。
江柳柳湊到外圍,朝站在最外側的中年男子道:“敢問大哥,這是在做什麼啊?”
那男子正看得起勁,猛地被打斷一臉不耐煩地轉過頭來,看到她時臉上卻又閃過一絲詫異,旋即中氣十足道:“唉!還能幹什麼,馬上要過奈何橋啦,最後看一眼人世的親人,舍不得呗!”
江柳柳就算再愚笨,此刻也明白了,這裡便是奈何橋畔的三生石所在之處了。略一思忖,她将頭仰得高高的,眼睛蓦地睜大:這哪是什麼青色的天空啊,那竟是一座直插蒼穹的青色巨石,那石頭形狀奇特,上寬下窄,上方彎起一個弧度,直将整個白玉廣場都籠在身下,巨石發着微弱的青光,竟讓她誤以為那是天光。巨石的半腰處刻着三個大字,由于太高太遠,從地面上看竟像是浮在半空一般,那三個鮮紅的大字赫然是“三生石”。
經這男子這麼一喊,原本圍在婦人身側的魂們一一轉過頭來,在望上江柳柳的臉時,都露出一緻的驚訝又同情的表情,連鬼差大哥都一臉震驚地走過來:
“你身上怎麼有那個人的味道?”
“什麼?”江柳柳一頭霧水。
鬼差不再搭話,遞給她一個珍重的眼神,領着一衆鬼魂浩浩蕩蕩離開了。
整整兩個時辰,三生石前來了好幾波過橋的鬼魂,幾乎每一波都要重複先前的場景:
“咦,你身上怎麼有那個人的味道?”
“年紀輕輕你犯的什麼事兒啊!”
這話無疑在無數次地提醒她“你死定了”,雖然她已經死過了。
江柳柳不勝其煩,索性尋了個角落席地而坐,慢慢消化短短半日内發生的這些事。
待她回過神時,整個廣場早已空空蕩蕩。偶有幾聲鴉鳴打破沉寂,畢竟初為魂魄不過半日,江柳柳突然有些害怕。廣場四周是忘川河奔騰的河水,浪頭一個高過一個地拍打在白玉石面上。
又過了個把時辰,天色較方才好像亮堂了許多。江柳柳卻開始大汗涔涔,幾乎要昏倒在地。可是四周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摸累得發酸的腰,手下鼓囊囊的觸感傳來。
江柳柳心下蓦地一喜,自腰間掏出厚厚一沓紙來,上面赫然印着“天地通用”的字樣,正是一沓數目不少的紙錢。
她眼角一抽,腦中浮現出她塵世中的老爹财大氣粗的模樣來。
老爹别的優點沒有,隻是錢多,他最奉命真理并諄諄教導江柳柳的話便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江柳柳感動得熱淚盈眶,将手中的大額紙錢朝着遠處用力揮灑,然後屏息凝神。
果然,漫天飛揚的紙錢甫一落地,便招來了一隻鬼。
頭戴鬥笠身穿蓑衣的老叟笑吟吟地朝江柳柳走來,露出殘缺不全的牙齒來:“恕老朽眼拙,竟沒發現此處有位小貴人。”
江柳柳用最後一絲力氣挺直腰背,佯做漫不經心的樣子看他一眼:“您是……”
“老朽便是這忘川河的擺渡人,如今日頭正盛,看姑娘這樣子是新來的吧,也難怪,新來的鬼魂力量薄弱,再在此處待下去怕是不妥,不如老朽載姑娘一程?”
江柳柳沉吟片刻,卻是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便道:“如此便有勞了。”
老叟聞言笑容更盛,隻見他雙手微動,那灑落在地上的紙錢便嗖嗖地飛進了他的手中。他将厚厚的紙錢一把揣進懷裡,上前一步朝江柳柳伸出枯瘦的胳膊,道:“姑娘可扶好了。”
江柳柳體力早已透支,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抓上了他的胳膊。第二次被人當做挂件一般提着,江柳柳适應了許多,老叟速度極快,灰蒙蒙的景緻在她眼中迅速倒退,待他速度慢下來時,二人正懸于忘川河上方,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濃烈的腥臭味兒撲鼻而來。
血黃色的河水中央停着一艘小小的烏篷船,随着翻騰的河水搖搖晃晃。
“到了!”老叟帶着江柳柳站在甲闆上,順手拎起竹篙将扒在船舷上的水鬼敲下水去,“去去!”被砸中的鬼魂立馬便哀嚎着沉入滾滾河水中。
江柳柳這才發現那血黃色的河水中,圍着烏篷船咕嘟嘟冒氣幾個腦袋,那些腦袋瞪着空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直盯得她後背發麻。
“姑娘咱們去哪?姑娘?”老叟喊了幾聲得不到回應,這才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旋即語氣輕快道,“不必理會他們,不過是些孤魂野鬼罷了,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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