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想要想一個兩全之策出來,既能保住蘇柔淑,又能與太子虛以委蛇拖延時間,可她大腦就像被凍住了一樣,隻有一片空白。
高巍奕隻是坐着,也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看着她。
她的掙紮與彷徨落在他的眼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輕擡起頭來,那雙素日裡總是僞裝的、恭敬的眸子忽然就這麼望向了他:“殿下知道我第一次見您,是什麼時候嗎?”
高巍奕一怔,微微斂了一下眼:“簪花宴?”
“是在五年前的杏湖宴上,”蘇宛菱靜靜道,“那時科舉放榜,陛下大宴于杏湖,所有上榜進士都聚集在那裡,萬船遊集,殿下也在。”
“進士們喝酒吟誦,當時殿下還是少年時,就坐在船頭,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我卻一眼就瞧見了您。您的背挺得直直的,落日的餘晖就照在您的背上。那些進士見您年紀小,便上前來慫恿您作詩,您什麼也沒說,一轉身就走了。”
“我跟了上去,後來瞧見您倚在船欄處,自己悄悄做了一首詩,卻不與旁人說。您邊上有一個宮人問您,為何殿下不将這首詩念與那些進士聽。殿下您說‘我是太子,一言一行代表了天下,我若作詩,必須得是最好的,否則不能與旁人語’……”
“殿下恐自己的詩才不好,被史官記錄在冊,所以不肯将自己的詩作說與旁人聽,但我卻還記得當年那首殿下所作的詩——年來鞍馬困塵埃,賴有青山豁我懷。日暮北風吹雨去,數峰清瘦出雲來。”
蘇宛菱仰起頭與他對視,眼波粼粼:“我便是在那時覺得,殿下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殿下有抱負、有真心,與所有世家公子都是不同的。”
第50章父親訓斥你倒是有能耐,竟能求得皇後……
記憶的閘門仿佛在這一刻被蘇宛菱的幾句話說開,從前往事如流水一般湧現而來。
湖水聲、船槳聲,還有當年那些進士們的高談闊論聲,紛紛萦繞在腦海……
高巍奕是記得那一年的杏湖宴的,那是他第一次得到父皇許可,參與了所有科舉進士一同在場的宴席,他迎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着遠處波瀾起伏的山巒,聽着周圍年輕的仕子對家國對未來的抱負,那個時候他心中所想,便是有朝一日坐上皇位後,能真正讓百姓得到安康,能讓國土延伸到各個地方,能讓國名威震八方。
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高巍奕有刹那失神,從前的種種就仿佛浪潮一般湧來,又匆匆褪去,在三弟逐漸冒頭,在他太子的地位開始被動搖,在身邊的臣子逐漸倒戈之後,他才意識到,所謂的家國情懷,那是很遠之後的事,隻有坐上皇位,他才有權談論這些。
他恍若返回了當年的那一場浩瀚杏湖宴中,但當浪潮退去,他又重新回過神來,隻是态度明顯比之前柔和了一些,看向蘇宛菱的眸光也深沉了幾分:“蘇二姑娘為何要同我說這些。”
“因為我喜歡殿下之心,是真的。”
蘇宛菱迅速整理着思緒,嗓音柔軟:“我從那時起便對殿下有了仰慕之心,殿下喜歡什麼顔色,殿下愛喝什麼茶,殿下喜歡看什麼書,殿下喜歡誰的詞,我全部都知曉。”
“是嗎?”高巍奕擡手重新握起了杯盞。
蘇宛菱再接再厲:“殿下喜歡鴉青色,最喜歡飲的茶是泉崗輝白,殿下愛看李秣所著的《太長山賦》,最喜歡南唐趙旭的詞。”
這都是前世時她在深宮中十年,為了能得到高巍奕的一絲絲寵愛而不斷摸索出來的,那個時候她為了權勢為了地位,幾乎将高巍奕當做自己唯一的依靠,隻可惜到頭來也隻落得被斬首的下場。
高巍奕握着杯盞的手徹底頓住,他擡起眼簾看向面前的蘇宛菱,她口中所說确實全部是他的喜好,若不是真正在意的人,她又如何會打聽的這般清楚,更何況今日也是自己突然見她,她并不知道今日自己要做什麼,也絕地不會有時間提早準備。
“我喜歡殿下,傾心殿下,我想要日後能夠真正陪伴在殿下身邊,而不是用那些旁門左道的手段,傷害我的親人,用親人做鋪墊,來成為殿下的妃子。”蘇宛菱慢慢上前了半步,她屈膝半跪在他面前,輕輕撫手搭在了他的膝上,眼眸含淚。
“殿下請相信我,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說服父親。既然母親已經進了宮,等會兒我回去,或許父親便已經松口了。”她說道這裡,聲音含顫,“請殿下不要将這份告示公布出去,請殿下庇護我阿姐,庇護我們蘇家,好嗎?我想堂堂正正,沒有任何污點的嫁給殿下。”
高巍奕的目光在她含淚的雙眸中掃過,然後緩緩合了一下眼簾:“我給你七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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