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堯輕點下巴,“實不相瞞,盛堯一斤茶都還沒着落,我想跟大人借三百兩銀子。”
“三百兩倒也不多,我還是拿得出的,隻是這點兒錢,上哪能買到五票茶葉啊?”
一票等于一百斤茶葉。
盛堯自然也知道,而且這三百兩還隻是盤纏,是招工組建商隊的錢,茶葉他一分本金都不打算投入,他要賒賬。
盛堯用高出市場一成的價格跟茶園戶們賒賬,他有茶引,身邊又有茶馬司的人,願意賒給他的茶農還真不少,這家十斤,那家三十斤,就這樣零零散散的東籌西湊,還真叫他賒到了五百斤茶葉。
盛堯跟茶園戶賒賬的每一筆,做成了密密麻麻的名單,足足有七頁!
他原本主意就大,這回又有勢可借,不博一博都覺得可惜。
就這樣,盛堯出發跑商路了,喬知舒開茶館帶領孫家小富,崗兒開始精通茶藝……
**
三年之期,盛堯失約,沒回江州。
在喬知舒十五歲這一年,整個南方每年餓死的茶農人數都在上升,地方官員一直瞞報,直到汝州發生縣官被殺,整個縣衙被茶農血洗的慘案,震驚朝野!
天子震怒,指了威遠大将軍領軍鎮壓暴民,去的都是精兵,還有大理寺四品大官葉受命前往調查,這陣仗說是‘平叛軍’都适合。但其實平的不是叛軍,是走投無路的茶農……
喬知舒原本是坐在茶館二樓的,聽到樓下有官差來要賬本,他才起身走到二樓圍欄處,靜靜地看小舅和這些官差打交道。
孫鴻潤讓帳房先生将茶館的賬本全部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說:“官爺放心,月初我這鋪子就被查過,都知道我鋪子賣的茶葉都是我自家種的,兩年前我就去縣衙改成茶商戶了。”
他們的茶館在縣城生意紅火,就是不吃茶的也來包糕點吃,每年往縣衙交的稅一個子兒不少。
官差也是看菜下碟,“孫老爺放心,實在是汝州茶農案牽扯甚廣,上面施壓,我們也不得不走個過場。”
孫鴻潤點點頭表示理解。
另一個官差常來他們茶館蹭座,也開口道:“放心吧,一般茶館都少被牽連,主要是茶葉鋪,咱們縣裡七成要那個……”
他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要被抄家。
站在高處的喬知舒若有所思,他頭上羊角不在,已是半束半披,半束起的頭發用逍遙巾固定,逍遙巾是絲絹材質,兩條長長的白色絲絹垂在腦後,與發同齊。他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小少年,他的眉尾偏低,垂下眼睛思考的神情脆弱又無助,給人一種柔弱可欺的美感,但熟悉的人知道,喬知舒聰明又堅強。
孫鴻潤吸一口氣,“這麼多?”
“又不掉腦袋,多又如何?行了,我們就先走了,後邊兒還好多家要查。”官差不欲透露過多,實在是這個案子太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些個茶商是蝦米,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茶農,蝦米都談不上。
孫鴻潤連連點頭,讓夥計給包了兩大包茶糕送上去。
官差們接過,塞裝賬本的簍子裡了。
送走官差們,孫勝恰好從縣衙回來,風風火火往二樓跑,邊喊着:“喬兒,表哥的信果然來了。”
三人坐在二樓雅間,孫勝和喬知舒挨着在一起看信,孫鴻潤在旁邊沖茶,等他倆念信。
孫勝看了個開頭就失望地喊了一聲:“又不回來了,表哥是在并州樂不思蜀了嗎?”
喬知舒心也沉下去了,沒說話繼續往下看。
“并州亂了……”看完信,喬知舒聲音很低地說道。
孫鴻潤拿茶壺的手都抖了一下,“那堯兒?”
“哥哥沒事,他每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買茶引,過關稅,這些交過稅的證據也都有好好保留,但是他之前和茶馬司有點關系,所以不能出并州。”
孫鴻潤擔憂,“這孩子就是勸不回來!真氣人!”
喬知舒雖然也擔憂,但是他對盛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盲目信任。
“信中說——地下有葛根,有待拔根起。意思是地底下有樹根須須,地須……帝婿!我猜他留下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暗中協助禦史大人,還并州茶葉市場一片清明。”
盛堯每年來信,都作一些暗頭詩,喬知舒已經和他有了很深的默契,有些字句表面看起來像是盛堯在懷念他們小時候的生活,但是喬知舒一眼就能看出背後的含義。
孫鴻潤歎氣,“我隻看咱們縣城這個月亂成這樣,就能想象到并州之亂,他才二十一,這麼大的事也敢攪合,明日你們随我去趟卧龍禅寺,替他好好跪一跪佛祖!”
喬知舒點頭答應,心裡已經決定了,幫家裡把下半年的冬茶收了之後,他就親自去一趟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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