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要再離開我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可以不再追問前世的事情,如何生如何死,都不重要,隻要師尊還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不是傻子,他很清楚白若一這段時間的身體狀況,時常虛弱地眩暈到站都站不穩,原以為是醫治葉上珠的時候消耗了太多靈力,可是葉上珠已經不需要白若一再灌輸靈力了,可他的身體狀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日漸虛弱。
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或許是白若一日漸消瘦的體型,或許是忽然習慣了午睡,且總是忘記時辰,又或者是他在同蘇夜喂招的時候幾乎不動用靈力了……
猜疑了許久,蘇夜心中愈發不安,他反手扣住白若一的腕間靈脈,死死摁住。
白若一猛地一驚,想要将手收回,卻發現自己此刻連反擊自己徒弟的力量都沒了,蘇夜的力氣很大,強行将他抵在桌上,眼前少年整張臉倏然放大,就這麼距離極近地注視着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他有些不适地别過頭去。
白若一怒道:“……你做什麼!”
喉嚨幹澀,面對白若一的掙紮,蘇夜沒打算反手,反而狠狠握着白若一的手腕,也不知是蘇夜這兩年長高了,壯碩了不少,還是白若一更加纖瘦了,他握着他的手腕,不太敢使勁,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将其生生折斷了。
一直沒等到徒弟撒手,又是以這樣一個屈辱的姿勢被蘇夜壓在桌沿上,白若一顯然有些氣惱,這些年沒學會尊師重道,怎麼反而越來越混賬了!
下一刻,他倏然明白了蘇夜的意圖,一股滾燙灼熱的靈息像渾身燙着烈火的小蛇,從手腕一點點鑽進白若一的靈脈,探索着、尋覓着,蘇夜的體質和白若一是完全不同的,若說白若一渾身冷得像冰塊,靈脈裡的靈息如潺潺冰流,那麼蘇夜就是浴火重生的岩漿,一邊暖煨人心,一邊燙地人體無完膚。
蘇夜在檢查他體内的靈脈!
猛地意識到這一點,白若一顧不得許多,他強行喚醒靈脈中的靈力猛地推開蘇夜,驅趕出他那鑽進自己體内的滾燙。
蘇夜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而白若一由于強行調動虛弱的靈力,急急嘔出一口鮮血。
原本以為這片九州大陸修為最為剽悍的辰巳仙尊已經無限接近于飛升成聖的境界了,誰都不會料到這位白衣神祇竟虛弱至此!
蘇夜終究是明白了緣由,“師尊,你的靈脈……”
白若一輕拭唇角的血漬,一手撐着桌角,毫不在意道:“才幹涸了一半而已,還能撐很久。”
“什麼叫才幹涸了一半?師尊,你不會不知道修為高深的修士的靈脈都是與命數相連的,你怎麼都告訴我……若是我知道……我……”
我不會惹你生氣,不會讓你冒險來救我,一次次為我受傷,更不會……
“你知道又如何?”白若一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沖淡口腔的血腥,“這是我的命數,與你無關,在你拜我為師之前就已經如此了,我……我也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什麼?
習慣了曾經屬于自己的靈力一點點從體内流失,再也補充不回來,每用去一點,他的壽數就又少了一點,一寸寸燃燒着自己的生命,也要不斷操控着禁術,換一人重活一次。
習慣了漫長的歲月,從天明等到天亮,又從黃昏等到破曉,等一個不知何時會歸來的人,即使那人已然将他忘記,即使他甚至厭惡他的嚴苛,曾經溫暖的歲月一去不回,他一人在冰冷的井底等過一年又是一年,整整兩百個春夏秋冬,整整七萬多個日升日落。
若不是懷揣着希望,他又何懼生死,更何況隻是一點點流失的生命而已。
回憶縱使疼痛欲絕,可眼前的少年是真實站在他面前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置身雲栖竹徑的栖雲殿中,炭盆還在噼啪作響,焚燒着曾經給他希望的那本禁書,桌上的茶杯中還溢散着淡淡茶香,眼前少年的呼吸心跳在安靜的室内不難聽見。
少年目光灼灼,誠摯又焦急,“師尊,答應我,不要再動用靈力了,以前都是師尊保護我,以後讓我來保護師尊!”
這一次,白若一沒有拒絕,他含笑點頭。
隻是他沒有看到蘇夜在離開栖雲殿的時候,回眸深深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書架……
這一夜知道的事情好似噩夢,蘇夜至今覺得不那麼真切,夜涼,靜谧,他再也睡不着,心裡頭燥熱得像冉冉升起的熊熊大火,索性跳進院外的寒潭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寒潭的水依舊冰涼刺骨,但此刻的蘇夜不同當年,他不再是一個瘦弱的普通孩子,以前能沒過前胸的潭水,如今不過缭繞在腰際,他長高了不少,胸膛也結實了很多,早年背後殘留的傷疤也被白若一祛除了,隻有胸前心髒處那塊菱形的疤痕依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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