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共赢?”林敢沖嗤笑,“擡頭看一看教室班牌,高三,耽誤面臨高考的高三學生學習,你們好意思說合作共赢?請問我們赢在哪?”
攝影師被怼的面色乍青乍白,他當然知道耽誤高三學生很不道德,尤其高三(1)班是高三年級實驗班,這班級裡的學生個個尖子生,尋常打擾好學生學習都有負罪感,遑論是高三尖子生?
可拍攝任務也不能說停就停,導演還特地将拍攝時間延長,為的是能取實景,他們這部劇的學校背景便是一所私立貴族中學,群演即使穿上同款校服也撐不起大富人家的氣質。因此,學生實“景”才更符合大衆審美。
還有一點,校方高層下午和劇組聯系,說劇組服道化太過廉價,有損帝陽形象,若劇組無法給帝陽樹立正面招生形象,将終止拍攝。于是導演和副導演一碰頭商議,決定辭用大部分群演,而讓主角及主要角色加入帝陽班級,實地實時取景。
剛好劇本裡主角所在班級是高三(1)班,便有劇組拍攝團隊往一班來。
目前問題在于帝陽一班這群學生并不放他們進去,且态度強勢,攝影師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隻能暫時退一步,黑着臉表示要和導演說明情況。
任飛和虞越對視一眼,又與郭夢中交換一個眼色,後由郭夢中開口對班裡衆人說:“安靜自習,其他事不用理會,班委管下紀律。”
其實一班的紀律一直很好,否則今天的值班老師唐老師也不會請假而不讓其他老師代班。
一班前後門都關上,任飛、虞越和郭夢中三個學生面對十來号劇組人員絲毫不怵,而懾于三人氣場,整個走廊除與導演聯系的攝影師外無其他人出聲。
仲夏夜的風都是熱的,短短幾分鐘任飛就熱出一身汗,他小聲對虞越說:“你先進去,這裡交給我和班長。”虞越怕熱,晚上睡覺空調溫度都往低了調。
比起夏天,虞越确實更能适應冬天,但這并不表示他一點熱都受不住,低聲回應:“沒事。”
“導演馬上就來。”攝影師結束通話,又如拿到尚方寶劍的佞臣,整個人氣焰拔高起來,裝腔作勢道:“小同學,你們何必呢,浪費我們的時間不說,别的同學都在自習,你們還把自己耽誤了,不值當。”
“值不值當不由你說。”郭夢中冷聲道。
攝影師氣結,正要再說,施禮已先開口:“好了,等導演。”
他面上已隐有不耐之色,攝影師敢跟任飛三人陰陽怪氣,卻不敢得罪這位太子爺。原本演員是等場地布置妥當機器導演就位才入場,但太子爺不願熬夜,遂跟着上來,意在催促場務等人,趕緊把今天戲份結束。故而一行人才會如此風風火火往樓上來,起碼讓太子爺看到他們的工作積極性。
導演帶着滿身煙味氣沖沖上樓時恰好遇上比他更快一步的副校長,也就是他的嶽父。
導演叫周林傑,看到副校長後當即就想抱怨一班學生們不識擡舉,豈料話沒出口,臉色黑如鍋底的副校長就賞了他一巴掌。
周林傑被打蒙了,磕磕巴巴道:“爸、爸爸?”
“蠢貨,誰讓你打擾一班學生自習?”副校長臉上陰雲密布,顯然怒急,但他還記得已經在教學樓,又是晚自習,嗓音太大會被學生們聽去,故而壓低了聲音。
周林傑露出迷茫:“可是我們拍戲進度比較趕,校方不願為我們提供帝陽校服,我們隻能拍學生……”越到後面他聲音越小,甚至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他嶽父看起來要将他生吞活剝。
副校長可不是想将這個蠢女婿生吞活剝嘛,他一早就叮囑過周林傑帝陽的學生輕易不要得罪,在帝陽,除校長外,其他包括副校長在内的教師等都是平平無奇的打工人,學生們才是老闆,見過有老闆炒打工人的,但打工人炒老闆的有幾個?
最最最最關鍵的一點,周林傑這蠢貨上來就找上一班,一班二班,那可是帝陽的金字招牌,不問出生家世背景,單拎出來那都是未來可期的優秀學生。若再論上出生,帝陽創始人如今的虞校長兩個侄子可都是正經虞家人,不久前虞家大張旗鼓為他們舉辦生日宴,可見虞家五房這兩位是真正入虞家的眼,不容小觑。
如今副校長隻能期望局面還沒那麼糟糕,不然虞校長就不是一通電話把他叫來妥善處理劇組事情那麼簡單。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上到五樓,見着一班門口劇組與三名學生對峙場景,副校長險些眼前一黑背過氣去,差點又想不顧顔面再給蠢女婿一巴掌。
“導演!”攝影師一見着導演,立刻揚聲喊道,聲音中滿是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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