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這種方式過于幹涉人身自由了嗎?她待在醫院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就是因為她不想每時每刻都待在你的身邊。”
白蓁蓁的話總是很多,多到藏不住的程度,做不到自我消化,所以時常削着蘋果扒着香蕉就跟他叭叭叭起了一大堆話,幾乎是把他當成了情緒垃圾桶,想到什麼就往裡頭倒什麼。
她說她不想回去的原因是因為沃爾納。沃爾納希望她每天陪着他,不管是睡着還是醒着。
醒着的時候,她必須跟他待在一塊兒。他可能什麼都不做,也可能什麼都做,他不會強迫她,但就是不允許她一個人待着。
睡着的時候,她會經常做噩夢。沒有人同她說話,她周圍是茂密參天的松枝樹林,腳下是反複纏繞的藤蔓花荊,她走不出去,外人也踏不進來。
半夜驚醒,就會發現更恐怖的一幕——沃爾納大半夜不睡覺光盯着她看。不管抗議幾百次,他就像左耳進右耳出一樣一個字都記不住,然後在下一次以同樣的姿态把她吓醒。
——我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給我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隻是弗朗茨一走他就變成了這樣——弗朗茨就是那個把你撞進醫院的混賬。
沃爾納直勾勾地盯着他,緊抿的唇線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你的傷一定是快好了,能有這般閑情逸緻管起别人家的閑事。”
他站起身來,踱步至床前,伸出修長的五指緊緊扼住了江其葉的脖子,深碧色的眼眸朝他逼近。
像是在直面一處幽深冰冷的湖底——江其葉毫不懷疑自己可能會當場窒息。
随着力道逐漸收緊,這張彬彬有禮卻十分礙眼的東方面孔正如沃爾納所想的那般陷入瀕死的窒息,目光潰散,瞳孔張大,绯紅色漲滿了白淨的臉蛋——他太熟悉這副模樣了,人們死去的模樣總是千篇一律毫無意趣。
他在最後一刻恩賜般地松開了手,掏出一張疊的整齊的深藍手帕,細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江其葉不停咳嗽着,沃爾納打量他的眼神輕蔑地像在打量一隻無足輕重的螞蟻,“如果這個教訓不能讓你改掉多管閑事的壞毛病,下次我會考慮直接宰了你。”
*
大晚上的,中餐店裡的人還不少,買粥花去了一個小時。
病房裡一切如常,看似毫無變化,但白蓁蓁還是從椅子挪動的方位判斷出了有人來過的痕迹,随口問了一句,“有人來看你了嗎?”
“嗯,我的……朋友來過。”江其葉微微一笑。
“那麼早就回去了嗎?”
“隻是路過時的順便探望,他們忙着回去休息。”
“噢。”她将餐桌立起來,給江其葉遞了勺子,眼尖地發現他的脖子好像有些紅,好奇地把手伸了過去,“你這是……”
“病号服的領口有點勒。”江其葉掩了掩領口,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擋了回去。
——是嗎?可是白天的時候怎麼沒發現?
江其葉出聲扯開話題,打斷了她的回憶,“你的發夾被我弄壞了,改天賠給你好嗎?”
白蓁蓁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不用,我還有很多個。”
她沒有發現他一瞬間變化的情緒,他想說些什麼,剛起了個頭就被闖入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是白蓁蓁的電話。
微凝的視線投向手機,屏幕上跳動的依舊是那個名字,短期飯票。
等白蓁蓁接完電話再次回來時,已經是一臉抱歉加沮喪了,“我該回去了。我真不想回去。”
“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她隐約記得,和鈴聲一塊兒響起的,還有江其葉叫她的名字。
江其葉緊了緊勺子,擡頭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盛滿了複雜的光,停頓了半晌才繼續下去,但隻說了一句話,“不想待在紐約,就盡早回家,一定要記得自己買機票離開。”
他不是沒想過告訴白蓁蓁全部,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以白蓁蓁那樣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全部,反抗一定來的極端又猛烈,而那個人同樣極端,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漆黑色的阿斯頓馬丁掩在闌珊夜色裡看不清晰。白蓁蓁出了醫院,在門口張望,一眼看過去隻粗略意識到大概輪廓,直到喇叭聲響起才确定了方位。
駕駛位上有星星點點的明滅火光,上車後卻聞不到車廂裡有半點煙味。沃爾納開了窗子,未燃盡的煙頭正中垃圾桶的位置。
這一幕是不是有那麼點眼熟?白蓁蓁眨巴了一下眼,上輩子見到的時候……極度難堪的記憶浮現眼前,她的臉色也跟着逐漸難堪了起來,迅速晃了晃腦子,果然聽見了一陣水聲。
“你晚上要吃什麼?”沃爾納似乎并未察覺到她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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