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猛地掀開車簾,幹笑着問其中一個自稱代号為天輝的美青年:“你們家小姐……今年貴庚?”
“過了今年生日,就到弱冠之齡了。”天輝回答。
“那還真是……年少有成啊……”
黑線無法克制地爬滿額頭,這麼年輕就建立後宮,實在是有點……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天輝說,“幫主突然駕鶴,小姐雖不願意,也不得不接管本幫。”
原來是女承父業啊。我點點頭,接着更加黑線——那她爸幹嘛要這麼多美青年……
一直向西南走,走了七八天。氣溫越來越高,天空一片萬裡無雲,太陽當空照,果然就是一旱災的絕佳氣候條件。我坐在車裡都能感受到外面蒸籠一般的溫度,明明已經九月份,難道秋老虎有這麼厲害?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綁着雲滟的一撥人比我們先行,前天已經到達。我聽說雲滟醒了以後明知自己被綁卻不哭不鬧,雙眼空洞,神情恍惚,常常是一動不動地發呆,看來真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她這麼配合我雖然省事不少,卻還是多了份擔心,吩咐人加緊看防,萬一這丫頭想不開了我的鈔票可就全沒了。
“我們還沒到啊?”我一手撐着頭一手當扇子,有氣無力地問。
天輝倒是精神抖擻:“已經進了蘅州境内,今天就能到了。”
“你們這兒也熱得太誇張了一點。”
簡直能和吐魯番媲美了。
天輝苦笑:“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滴雨未落,田裡莊稼根本就長不起來,全部枯死。開始還好,我們還能撐着,現在旱情越來越嚴重,我們幫裡也快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可能連井水也要枯了。”
我心念一動,要求下車。天輝怔了怔,倒也沒懷疑什麼,于是我下車。
一隻腳剛剛踏上路面,熱浪就排山倒海地襲來,我差點下意識縮腳。定了定神,最終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視察一下災情。
馬車停在身後,天輝陪着我慢慢走着。空氣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馊味,像是汗水混合着蛋白質變性的腐臭味道。四下裡沒有一絲風,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路兩旁都是田地,有開墾過的痕迹,卻沒有飽滿的莊稼,隻稀稀拉拉地剩有幹枯的稭稈和萎蔫的野草。幾個上身赤裸的男人坐在幾乎沒有了葉子的樹下,面容愁苦,偶爾發出一兩聲歎息。
似乎連昆蟲都不願在這裡待下去,這樣熱的天氣裡,本該有蟬鳴不斷,這會兒卻除了我的腳步聲和輕微的喘息聲,隻有一片沉寂。
雖然還沒到餓殍遍野的程度,但也是一片慘象。再想到靖城的繁華和錦宮的奢靡,我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諷刺和悲哀。
爛掉了。這個朝廷,已經徹底爛掉了。黎民受苦,百姓遭難,官員卻都在陰謀奪取高位;富家子弟盡情揮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享樂世界中。越王的五十大壽辦得何等浩大豪華,卻做不到普天同慶的效果。
這就是現在的政府,毫無民生觀念可言。
唯有從内部毀掉它,徹徹底底地推翻它,再重建新的秩序。
“郡主覺得如何?”天輝的話音裡充滿了苦澀和憤懑。
我輕歎一聲:“确是朝廷虧待了你們。但也不用多久了。我會改變這個狀況的。”
天落一怔,“郡主……”
我轉過身,定定地看着他,表情認真而堅定,“再忍幾天,我會讓蘅州所有的災民都吃上飽飯。我不是開玩笑。”
看着天輝将信将疑的表情,我在心裡悄然笑開。
我改變計劃了。
被蘅川幫綁架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但現在由明轉暗,也未嘗不是好事。本來我打算以談判的形式和蘅川幫正式接觸,而在這種環境下,密謀其他事情,不容易掩人耳目。但現在不同,我是人質的身份,和他們小姐搞什麼外界都不得而知。何況我的地位聲望都比雲滟高,贖金拿起來可不止是翻倍。
而且我現在想的,不僅僅是要贖金那麼簡單。
雖然救濟災民不是我主要的目的,但施放一點惠民政策總沒有壞處。
蘅川幫的據點并不顯眼,除了占地面積大些,圍牆高些,其他的看起來也就是一處普通的小型建築群。
穿過寬闊的前院,進入正廳,一個年輕女子坐在太師椅中,身後跟着一群站姿标準的美青年,統一的黑色緊身衣,表情眼神一樣的冷漠。
那打扮,那架勢,那氣場,感覺整個一黑社會……好像還差了墨鏡。
我終于得見了蘅川幫現任的幫主,十九歲的程婉揚。她的穿着十分前衛,斜肩式的緊身露背裝,手臂架在扶手上,顯得分外的細白粉嫩。兩腿相疊,緊身長褲拉出修長的腿形。臉上了些淡妝,身上的佩飾随着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而互相敲擊,叮當作響。而那張臉……卻是一張有些嬰兒肥娃娃臉——圓圓的杏眼中光彩流轉,厚厚的嘴唇豐潤而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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