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無科技可言的古代,要說有什麼還有點看頭的,也就是月亮了。通信不發達,交通不便利,突然之間想誰了,也無法聯系上那個人,無法知道他的近況。在這裡雖然有碧兒了解我,有皓陽和雲潋陪我玩權術的遊戲,但仍然……免不了寂寞。
我在下午小坐的涼亭裡凝望那一彎弦月,喉頭居然一陣哽咽。原來月亮真的會催人思念,我開始想念以前在學校呼風喚雨的生活,想念宿舍裡小琴子的樂器堆和小璐子的香水味,想念經常對着我們大呼“女王殿下饒命”的同學,想念總是被我氣到七竅生煙的教導主任,甚至想念那對生我養我,卻從未給過我幸福的一男一女。
奇怪了,明明早就把過去放下,在這裡經營起新的生活的。原來我還不夠坦然不夠成熟,到了新的環境卻無法割舍過去的感情。原來我還沒有狠心到自己想象的那種程度,即使那些感情對我來說很淡很淡,淡到讓我不屑一顧,卻還是很不争氣地難以忘卻。
修行不夠啊。原來我終究是太過稚嫩,十六年的時間并不能給我太多的磨砺和滄桑。我到現在才明白,我畢竟還是個孩子,我的尊嚴和驕傲隻源于對頭腦和容貌的自信,而我的内心,也許并沒有自以為是的那麼成熟。
夜風拂來,打在臉頰上,分外冰涼。
“怎麼了我的郡主,頤心殿裡那麼熱鬧,竟舍得一個人在這裡望月?”
清清淡淡的聲音居然就在耳後響起,熟悉的溫暖從背後傳來。一雙手溫柔地覆上我緊握欄杆的手。我這才驚覺,自己死死握着大理石的欄杆,棱角将我的手心硌得生疼。松開欄杆,我的手心裡一片冰涼。
我轉過頭,立時便墜入了一片清澈溫柔的潭水中。那雙淺棕色的瞳仁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此時的自己,淚光瑩然。
眼淚嗎?這個被我抛棄了不知幾百年的東西,居然在這個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讓最不該看到的人看到。今天在雲潋面前現了軟弱,恐怕從此便要在他面前擡不起頭。
雲潋的唇微微抿緊,臉上寫滿了心疼。他擁着我,替我拭去臉上的淚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假好心!其實心裡早就把我嘲笑了個夠了吧?居然在這裡一個人哭,是他最鄙視的不是嗎?
我冷笑着甩開他的手,“我道行不夠,讓你看笑話了,你滿意了吧?”
他淡淡一笑,不顧我的掙紮死死地将我按進懷裡,附在我耳邊說:“我知道這裡一定不如你原來的世界。給我時間,我會為你創造一個你滿意的世界。”
我猛然驚出一身冷汗,“你……”
“柳如歌再也不是從前的柳如歌了——這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涼亭柱子上,“這句話的意思,不是柳如歌變了,而是這具身體裡,根本就換了一個靈魂!”
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濕透涼透。他怎麼可以這麼敏銳!兩個月,不過兩個月時間,他就可以察覺我和原來的柳如歌是完全不同的人?不管他的目光多麼犀利,他也是在封建環境下長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他應該不會往“靈魂交換”這方面想,更不可能這麼笃信才對。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萬分震驚之下,不由得問出了口。
“你沒有失憶吧?”
他忽然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隻好點頭。
“其實啊……”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我,“去年譽王爺的壽宴,你的确是被石子絆倒,想往皓陽身上撲來着,不過實際情況是,皓陽閃開了,你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了。”
“……哈?”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發出一個沒有意義的疑問詞。
“還有,皓陽是皇親,是在宮裡陪一幹王子公主念書的,根本沒有念過太學府,念過太學府的是我。”他的聲音繼續像冷水一般灌進我的耳朵,“至于你,的确去過太學府,不過是跟你爹一起去視察的,根本不是去看皓陽。”
“什……”
“明白了嗎?你很早以前就露了馬腳,不過我一直還在觀察而已。”
他坐在長椅上支着颔翹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已經吃驚到站不穩的我。這樣不雅的姿勢,隻是因為擺出來的人是他,卻有了另一番醉人的味道。
不過我可沒有欣賞美景的興緻,此刻我心頭竄起一股無名之火,羞恥感伴着憤怒節節攀升。
“安皓陽,他诓我。”我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又狠狠瞪着雲潋,“你和安皓陽,居然是一夥兒的。”
面對火冒三丈的我,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然你以為呢?本來我是負責碧兒的,不過她宣稱她失憶,我們就隻好從你這裡找突破口了。從你和她的關系看,想來碧兒的情況,應該和你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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