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不會看錯吧……是因為燈光的關系嗎?他……他居然臉紅了?!
第18章
一道閃電,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慘白,緊接着是一串沉雷。
沉雷過後,銅錢大的雨點,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靈莉穗告别了周藹儀,乘着傘急匆匆地走回家。
踏過的腳印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真是該死透了!這個夏天也真是的,說下雨就下雨,之前一點預示也沒有,害她趕得這麼匆忙。
走到家門口前那熟悉的巷子,在雨簾裡,她依稀看到在那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哇?是徐志明?
她撐着傘,不顧雨水打濕了衣服,往家門口跑去。
“明哥哥!你在幹嘛?”她喊道,可是雨聲甚大,把她一半的聲量掩蓋在雨中。
徐志明回過頭,一臉沉默地看着朝自己跑來的身影。
“明哥哥!你怎麼了?”才靠近,她才看清徐志明的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平日清秀帥氣的模樣淡去,換來一臉蒼白的臉龐,就連那潤澤紅潤的雙唇也轉變成淺紫色。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失意被打入凡間的天使,心懷憂郁。看見一臉憔悴的他,頓時,靈莉穗心裡泛起一陣陣酸痛的漣漪。他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表情會這麼難過呢?
“小穗!你回來啦?”他朝她輕笑。
“明哥哥!”看見他無奈而辛酸地笑容,一陣酸意湧上她的心頭:“你在等我嗎?”
“嗯……因為我想見你,所以在這裡等你!”
“可是現在下大雨耶……你想見我,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啊!幹嘛在這裡淋雨,會生病的!”
靈莉穗心痛地用手撥弄沾濕雨水粘在他額上的碎發,拭擦去他臉上的水珠。
咦?
從指尖處傳來令她驚訝萬分的訊息。
他的身體在顫抖?!
“我管不了這麼多。”他的語氣就像一個不聽媽媽的話,僅倔強地按着自己本能去做事的任性小孩。
“明哥哥,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穗,你知道嗎?過幾天……就是我爸的忌日了!”
“嗯,我沒有忘記!”
“今天,我跟我媽通過電話,提起了那件事!可是我媽說,韓智華在美國那邊生病了!她必須在那裡照顧他!她說、她趕不及回來了!她在爸的忌日趕不及回來了!”徐志明背負辛酸地喊道,那揪心的感覺不斷刺痛着他的神經。
“明哥哥……”
“就是為了那個男人……為什麼!難道他生病了,她就要不顧一切地留在他身邊而不肯回來嗎?”他冷笑,深黑的眼睛深邃,但全身上下似乎都被哀愁籠罩,看起來是那麼地孤單,像隻被遺棄的黑豹。
靜靜地看着徐志明,靈莉穗發現自己此刻竟然沒有安慰的言語。
他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她完全可以深刻理解,可是,難道她僅能看着這樣痛苦的他,自己卻無能為力去為他分憂嗎?
“小穗,你知道嗎?從少,我爸就是我打從心底尊敬的親人!在我的心中,他很完美,他永遠都是一個慈祥的好父親!在我爸還沒有死之前,我們一家三口都過着十分無憂的生活,雖然我知道我爸有先天性的哮喘病。可是……就在那天,就是我爸生日的那天,在我準備把自己親手在學校裡做的工藝當作禮物送給他時,就在我滿心歡喜期待着我爸用那溫暖和藹的笑容誇獎我的那時候!我親眼……看到他被人殺死了!我是親眼看見的!”他傷心地吼了出來。
“可是~我知道我跟本沒有能力去救我爸爸!那些人直到他斷氣死去,他們才離開!我也就是在那隐蔽的門縫裡,無能為力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在自己眼前逐漸昏迷,慢慢地斷氣……”
說道這裡,一滴熱淚從他的眼眶滲出,緊閉的嘴唇開始顫抖,露出了他多年來緊收于内心的傷痛。
“明哥哥!”看見痛不欲生的徐志明,不知不覺間,靈莉穗的臉已經布滿了淚痕,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丢下手中的傘,她哭着上前張開雙臂抱着徐志明,顧不着此刻風大雨大,也不顧雨水将會把自己淋地透濕。她真的想不到,在徐志明的背後,會隐藏着這麼令人心碎的故事。他居然就這樣背負着沉重的包袱,一直扛到現在……
“我真的很沒用,是不是?小穗,我真的很沒用!”
“不是的!明哥哥,你很勇敢!真的,若是換作是我,我早就害怕地要死了!可是你不一樣!在我心中!明哥哥始終都是最棒的……我不準你這麼說自己!”淚珠不但流出她的大眼,紅彤彤的眼睛滲透出深深的心痛。
“小穗……”
“為什麼你一直沒有跟我說!為什麼!在你的心裡我到底占有怎麼樣的一個地位……難道就連你内心的痛楚我都不配去知道嗎?難道對你來說,我隻是一個隻能讓你光寵的妹妹,而不是能分擔你心中每一份快樂和痛楚的知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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