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聽到宋宜甯的猜測,不禁暗歎這人的腦子是真好使。
宋宜甯替蘇姝整理好裙擺,示意她先走。
蘇姝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從山洞另一頭轉了出去。她知道以宋宜甯如今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應該不是難事。
院内,宋宜年的餘光瞥到蘇姝從山洞裡探身出來,手裡的書差點掉了。
他快步走到蘇姝面前,壓低了聲音。
“嫂嫂,你怎會這這裡。”
宋宜年的視線從上到下掃視了一圈蘇姝,在看到她眼尾殘存的绯紅時,心裡打了個突。
要不是裴玠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要生出不該的懷疑了。
蘇姝聽着這臭小子的心聲,無奈地按了按眼尾。
“适才在假山那頭納涼,一不小心睡着了。時辰不早了,我去做晚飯。”
不管宋宜年信不信,她反正是解釋了。
——
裴玠生辰這一天,沉寂了大半個月的裴府開門迎客。
因着雲州疫病,裴玠到底沒有大肆鋪張,摒棄了金玉簾箔、明月珠璧,改用了各色綢布做點綴。
待宴會結束後,這些綢布也可以再利用,捐給雲州那邊的百姓。
裴玠從自家酒樓把大半個後廚班子都叫到了家中。
大凰朝男女可以同席,宴會便也不拘尊卑,衆人戴着半遮面的羽毛面具,一同行樂。
這個蒙面舞會的點子是蘇姝提出的。
她此舉也是為了進一步消除長公主的戒心,讓她放心大膽地“縱情享樂”。
南風館的伶人一早便來候場,蘇姝給他們都化了妝。
裴玠看着一個個肖似自己的“男狐狸精”,心裡詭異地默了默,他的視線穿透帷帽與蘇姝對上。
裴玠略有些委屈的心聲被蘇姝聽個正着。
蘇姝忍笑,長公主最近的口味愛好既然是裴玠,那便多整幾個高仿。
蘇姝手很穩,一筆勾出一條細長的眼線。
她手下那伶人眨巴着眼睛給蘇姝抛媚眼,“這位娘子,可是嫌奴貌醜無鹽,還戴着這個礙事的帷帽。”
眼看着伶人要伸手來掀帷帽,蘇姝淡定地嗤了一聲。
“我看你這眼力見不行。有這點子功夫,把心思都花在如何勾引貴人才是。若是被貴人看上了春風一度,賞錢都夠你們吃一輩子。”
伶人悻悻地縮回手,偷瞄了一眼裴玠。
裴玠雙手輕擊,開口畫餅。
“今日你們把戴鳳鳥面具的那位貴人伺候好,我還有另外的賞錢。”
等蘇姝畫完這些人的妝容,裴玠拉着她進了偏廳。
“我二弟那邊好戲也該開場了,你要去看看不?”
蘇姝摘下帷帽,眉眼間俱是笑意,“那邊隻是開胃菜,沒啥意思。倒是這批伶人,你确定沒問題?”
裴玠摸了摸鼻頭。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湊到蘇姝耳邊,輕聲道,“我特意帶老于過去選的人,适才朝你發騷的,還有那個綠衣服、紫衣服的,都有暗病。隻是他們目前症狀比較輕,連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染了病。”
蘇姝啧了一聲,裴玠夠狠。
一共五個伶人,半數以上都有病,這是由不得長公主不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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