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姝和宋宜年回到家,阿恒跟個棒槌一樣杵在門口。
興昌和安平兩人站在一旁。
三個男人各自沉默如山。
蘇姝帶着阿恒離開,再三交待宋宜年要照顧好他哥。
蘇姝前腳剛走,宋宜甯的屋子裡傳出響動,陸宗林随即現出身形。
“什麼時候醒的?”陸宗林斜睨了一眼宋宜甯,見他神色好多了,心中生出幾分懷疑,“怎麼,見着媳婦比吃了仙丹還要管用。”
宋宜甯的視線在屋裡掃了一圈,雙肘支着直起身來,整個人的精氣神比前兩日确實要好很多。
興昌與安平一一上前見過宋宜甯,拱手行禮。
宋宜年徑直坐到他大哥身邊,低眉斂目聽他們寒暄。
待屋裡幾人說的差不多了,宋宜年從衣袖裡拿出一個金錠。
“我們适才在河邊偶然發現了這個,你們給掌掌眼。”
陸宗林斜裡插過手,把金錠拿過去細細看了一眼,肅聲道,“帶我去河邊。”
宋宜甯離的距離近,也發現了金錠下方的端倪。
他與陸宗林交換了個眼神,“老陸,帶着興昌安平過去搭把手,小心别被其他村民看見了。”
“我辦事,放心。”陸宗林大手一揮,“月黑風高,村民都睡熟了,再不濟我點個安眠香。”
陸宗林帶人出門,屋裡隻剩宋家兩兄弟。
宋宜甯擡眸盯着宋宜年的眼睛,就似風暴前的甯靜,瞳仁中閃着瘋魔的碎光。
“把你們發現金錠的過程仔仔細細講給我聽,不要遺漏每一個細節。”
宋宜年心頭一跳,不明白大哥怎麼會提出這麼個沒頭沒腦的要求。
他略去了自己把手镯交由蘇姝保管的事,将蘇姝到河邊洗手腳滑發現金子的事娓娓道來。
宋宜甯聽得認真,指節不時在床榻邊輕叩,發出笃笃的聲音。
“二郎,你确定是她自己選了那個地方洗手?”
“嗯,嫂嫂運氣還真好。”宋宜年頓了頓,“就好像老天爺知道疫病嚴重,特地給我們送了這一批銀錢。”
宋宜甯嘴角微勾。
他的視線從自己微微發熱的雙腿上移到窗外。
屋後不遠處,廣陵城的母親河在夜色中閃着粼粼波光,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不知還會有多少秘密藏在水下。
“大哥,我适才跟嫂嫂說,我想早點去從軍。”宋宜年飛快地看了一眼宋宜甯。
“這次疫病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就好像是大廈将傾前最後的警示。”
宋宜甯聽到大廈将傾這句話,嘴上噙了一抹玩味的淺笑。
“此事容我再想想。”
宋宜甯話鋒一轉,沉聲囑咐。
“這兩日,你先去裴府守着你嫂嫂。寸步不離。”
“你們到底瞞了我何事?為何要去守着嫂嫂。”宋宜年猛然擡頭,滿目不解,猶豫問道,“家裡怎麼辦?大哥你的身體……”
宋宜甯正色回道,“我沒事。你去護着她别闖禍。”
話落,他手腕側轉。
袖中軟鞭如靈蛇一般疾馳而出,卷起桌上的茶盞,穩穩回落于他手中。
宋宜甯自腿傷了後,很少有心思“炫技”,這會幾個動作,已讓宋宜年瞠目結舌。
宋宜年着實沒想到,短短時日宋宜甯竟能将軟鞭使成這般。
不過憑心而論,從小到大宋宜甯不論學什麼東西都很快,當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人中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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