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當即皺眉,從牙關洩出一聲呻|吟。
痛痛痛痛痛……
一旦痛覺進入思緒,渾身的傷都似被牽動一般,佛生閉着眼,咬着牙,眼冒金星。她方才是哪來的力氣将那個老女人掀翻的?
她清楚自己傷得多重,幾乎是九死一生的地步,能活下來,已經是菩薩保佑。也不是,還得多虧了眼前這便宜夫君。
佛生偷瞄一眼男人,他眉心微蹙,聲音輕柔讓人如沐春風:“娘子沒事吧?你這傷處隻怕又崩裂。梅香,去取藥來,再去請周大夫。”
語氣極盡關懷,佛生聽得鼻酸。她雖自幼時便常受傷,可昨夜這種程度的,還是生平頭一回。從小到大,都沒人用這種語氣安慰過她……
雖然明白是偷來的溫情,可還是狠狠地感動了一把。
待自己好起來,一定好好報答他!
霍停雲輕聲安撫,道:“娘子受苦了,是本王對不住你們。若是本王的人能早來一步,也不至于……”
他抿着唇,斂了聲音。
佛生愣了片刻,才輕聲問:“他們都死了麼?”神思哀傷。
霍停雲哀歎一聲,扶着額頭,緩緩點頭:“抱歉。”
佛生搖頭:“不是你的錯,你别自責。”
聽聞此言,她又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即使明白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人為了自保,總是要心腸硬一些。這是她自小就會的道理。
如此一來,她的身份便無人知曉,可以在這兒安心養好傷,再行決斷。
隻是仍舊在心裡暗暗說了聲抱歉。
那位不知名姓的姑娘,實在是抱歉了,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先占用你的身份。待我功成身退,我必定會替你多燒些紙錢的。
她閉着眼,神色哀傷,落在他們眼裡,是為了家人和熟悉之人的死。他們都能理解,畢竟她背井離鄉,從南州遠行至京城,自己的貼身婢女與奶娘皆命喪黃泉,如今孤身一人,又嫁給了一個命不久矣的夫君……
霍停雲見她如此,眼底的笑意稍縱即逝,問道:“娘子可餓了?夏荷,你去吩咐小廚房,給王妃做些清淡吃食來。”
夏荷應聲而去,霍停雲雖病弱多年,卻不喜歡有婢子近身伺候,因此身旁向來隻有向古一人。今日早些時候,向古便領了王爺命令出了門去讨伐山匪,因而霍停雲便是孤身一人。
梅香與夏荷都走後,屋内便隻剩下霍停雲與佛生二人。
霍停雲身上有股子清淡的藥味,并不難聞,藥味中似乎還禅有某種木質香味,佛生沒見識,聞不出是什麼香。此刻他靜靜坐在床側,離她不夠二尺,這味道便袅袅鑽入她鼻腔。
佛生有些不自在,想翻過身,不與他面對面,可一動,便又牽扯到傷,疼得龇牙咧嘴。
霍停雲連忙按下她,“你别動,待會兒别處的傷口也崩開可就不好了。”
佛生隻好僵硬地躺回去,看着霍停雲,大眼瞪小眼。
霍停雲大抵是怕她尴尬,便問道:“你可有小字?”
“沒……佛生。”佛生本要搖頭,忽然腦子靈光過來,她如今可是頂着别人的身份姓名,既然他問自己小字,肯定要說自己的名字才好,如此也方便。
“佛生?挺可愛的名字。”霍停雲笑着應了句,說罷掩嘴咳嗽幾聲。
佛生看他笑起來,不由也跟着笑,“是麼?我小時候因為在佛像底下生的,所以叫這個名字。”不過不是那些大寺廟裡的佛像,隻是一座破廟裡的一尊破破爛爛的佛像。替她接生的大嬸還說,肯定能得佛祖庇佑。
大抵是求佛祖庇佑的人太多了,他顧不過來,所以生下佛生之後,她娘便血崩而死。
想到這些,她又有些神情沮喪。
好在霍停雲沒追問,同她一般自報家門:“想必娘子早聽說我的名姓了,霍停雲。是乃,停雲霭霭,時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陸成江。有酒有酒,閑飲東窗。願言懷人,舟車靡從。”①
他聲音好聽,念起詩來,珠圓玉潤,隻可惜……對牛彈琴。
佛生沒上過學,也不認識幾個字,聽他如此一番話,約等于沒聽懂一個字,可又不敢說自己沒聽懂。畢竟一個堂堂王爺的妻子,不可能是個大字不識的女子。
她怕自己要露餡,隻是點頭,誇道:“很好聽。”
霍停雲嗯了聲,正說罷,梅香領着周大夫進來,“王爺,周大夫到了。”
周大夫看了眼躺着的佛生,捋了捋胡子,隻覺不可思議。昨日他替她包紮的時候,瞧過傷口,以一介弱女子的體質,這傷恐怕得昏迷上好幾日,隻怕還會引發别的病症。他都做好了心裡準備,若是王府來人,便立刻過來。
哪知道梅香去的時候,竟興高采烈說,王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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