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濟,那個蘇淩薇也比顧曼蘿強,怎麼說也是蘇府變侯府,她也成了永安郡主,身份倒是夠格的,比那個小庶女可是強多了。滿京城裡有這麼多貴女,好端端的,你怎麼就被個庶女迷了心竅?”
說罷,皇後忍不住戳了一下宇文景恒的額頭,如水的眼眸裡含着難以掩飾的痛心。
“明明一開始都相安無事,一直沒有出過差錯,兒臣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說起來,宇文景恒心裡也是憤憤不平。
“是兒臣看走眼了,當初瞧着蘇淩薇不過是個三品武将之女,蘇重又是個一根筋的榆木疙瘩,橫豎不可能為我所用。心裡也沒把她當回事,不過是閑暇時随意應付幾句。誰知道這一回讓她行了大運,竟是得了滿門榮耀。”
說着,他臉上帶着些遺憾,眼裡閃動着意味不明的幽光:“當初蘇淩薇可是像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一有機會就要纏着兒臣,現在一朝得勢,做了永安郡主以後倒是換了嘴臉,開始在兒臣面前裝清高了。”
皇後聞言,垂下目光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沉默片刻後,她重新擡起頭,面上又起了運籌帷幄的神色。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父皇先前在朝堂上雖未明确表态,但是也沒有反駁清陽公主的意思,勢必隻能給顧曼蘿一個賤妾的身份了。一個賤妾而已,要進門就讓她進來好了,諾大個甯王府,也不會多了這一個吃閑飯的人。進府後且約束着些,過得什麼日子,可就由不得她心大。”
皇後的眼底閃過寒意,對顧曼蘿,她是不可能生出什麼好感的,一個身份卑賤又心思不正的庶女。勾着景恒私下往來也就罷了,竟然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害的她兒子栽了這麼大個跟頭。
不僅僅是丢盡了景恒的臉面,更是壞了景恒溫和良善的好名聲,她先前可是一直打算用着“賢王”的旗号上位的。
若不是看在腹中孩兒的份上,她定不會讓顧曼蘿進甯王府,就算将那庶女扒皮抽筋,也不足以洩心頭之憤。
“待到年關國宴之際,母後再為你挑一個家世背景教養都極好的名門千金給你做正妃。然後就按母後先前說的那樣,将孩子抱給正妃教養,占實了皇長孫的名分。”
“另外,既然你說永安郡主從前對你是有意的,那你不妨再将她争取過來。今時不同往日,今日可是連王進跟劉有為都折了進去,損失太過慘重。你身邊也沒剩下什麼人,急需能頂用的幫手。到底是永安侯,也算是有點分量了。”
皇後一邊說,一邊直勾勾的盯着宇文景恒,暗示道:“必要的時候,不妨用些特殊手段。你可以想辦法,給太子和永安郡主制造點麻煩。這二人的關系太緊密,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甚至可以直接壞了永安郡主的名聲,直接給她将後路斷了。然後将她娶進來做側妃。她進來的不清白,日後便隻能忍氣吞聲。永安郡主以後可是要接掌護國軍的,隻要她進了甯王府,永安侯府跟護國軍都是你的了。”皇後說着,眼底不由閃過狂熱,那可是宇文王朝最精銳的虎狼之師!
宇文景恒面上閃過驚愕:“母後?你……”在他的印象裡,皇後一直是個溫婉端莊的慈母形象,他沒想到皇後會支持他耍陰招。
皇後看了宇文景恒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抿了抿唇:“景恒,皇宮裡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在後宮存活的女人,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母後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審時度勢,不擇手段!”
皇後的語氣逐漸變得平靜,所有的情緒慢慢的沉澱下來,如水的眼眸裡卻盛着刺骨的涼意。
“你是母後的嫡子,你心中所想的,正是母後心中所想。你想要那個天下至尊的位置,就萬萬不能心慈手軟。那個至尊的位置人人都想上去,可是最終能坐上去的,隻能有一個。那本來就是要踩着屍山血海,才能爬得上去的地方。”
“無毒不丈夫,母後當初隻要有半分的軟弱,都不會有今天的你我。你若是不先下手為強,别人就會踩着你的屍骨上位!景恒,你要上去,就必須要比所有人都狠!”
皇後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正好對準了宇文景恒的心思。他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狂熱,仿佛已經看見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那個萬民景仰的位置……
蘇淩薇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隻會背幾本醫書的平凡女子,她已經變得耀眼奪目,她甚至在慢慢的靠近權力中心。
宇文景恒抑制不住心頭的火熱,要是把如今的蘇淩薇壓在身下……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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