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枯:……
這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連起來卻有些難以消化,隻覺得那黃門的聲音嗡嗡作響,在耳邊萦繞不絕,以至于他一時間沒辦法分清楚到底哪句才是真的。
他記得……李安然,似乎此刻就在主池。
下一刻,那伺候的小黃門卻聽見“嘩啦”一聲響,隻見榮枯從水裡出來,就像是水底有蛇攆他一般,身子也不擦幹,直扯過挂在衣架上的僧袍就往身上套,也不管是不是穿好了,趿拉着僧鞋便往外跑。
小黃門:?????
嗨,你們出家人真是難懂,賜浴可是一等一的榮光事,你怎麼到像是見了鬼一般。
服侍李安然的宮人見榮枯通紅着一張臉從賜浴池裡出來,隻當他是泡多了血氣上湧,也不當一回事,便往主池回報李安然:“法師已經好了。”
李安然等了許久才聽到這句回複,心裡想着可算是輪到她了,便在宮人的伺候下寬衣解帶,徐徐浸入水中,發出一聲舒适的喟歎。
——這落星池的溫泉水,果然很舒服。
人一泡進去,那溫泉水便緊裹身子,像是有一雙手往腰後托,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飄飄然。
法師居然隻泡了那麼一會便不泡了,實在是可惜。
不過,至少沒讓她等太久,也是法師的貼心之處了。
李安然昂起頭來,看着天窗上那特地為了賞月而開出來的一方天窗,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蹬着水轉過身去,趴在浴池邊上閉上了眼睛。
因為天氣漸熱,她泡澡溫泉裡,鼻尖上也沁出一層汗來,于是也不多待用絹把濕漉漉的頭發包了,換上一身夏裝往寝殿去。
榮枯被安排在别苑客房,沒有挨着李安然的寝殿,而是盡量選了遠一點的位置。
隻是李安然看着這朗朗明月,又剛剛泡過澡睡不着,便帶着兩個伺候的宮人往客房的方向去。
卻見榮枯又坐在廊子上,身邊點着一爐香,一邊閉着眼睛,一邊掐着佛珠念念有詞。
隻是耳朵尖上的紅暈未褪,李安然也當他是和自己一樣,大夏天的泡溫泉,熱着了。
“明月郎朗,這樣的好月亮,法師卻坐在外面念經,一眼也不看天上蟾宮,倒是讓我不知道該說法師風雅還是木讷了。”李安然笑着跨進院子。
卻見榮枯掐佛珠的手一抖,臉上的绯色更甚,下一瞬,卻見他轉身站起來,逃也似的沖進房間,“啪”得一聲,将李安然關在了門外。
李安然:?????
法師……泡糊塗了?
第40章小衛相公認得那眼神。
李安然敲着榮枯的門,好不容易才把他又從房間裡敲了出來,後者嗫喏低語,一番吞吐解釋之後,才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安然坐在廊子上,笑地捂着腹側喊“哎呦”。
榮枯盤腿趺坐,在邊上抿着嘴唇,羞愧不已。
“說什麼色身無礙,法師你這不是還是把自己繞進去了嗎?”李安然伸手,想在他臉頰上戳一記,卻被早已經看穿她動作的榮枯往邊上一撤,躲開了。
“是小僧執迷,但是此事殿下也有錯,早該說清楚。”大周民風開放,但是多少還有男女大防,榮枯出身的西域,常有男女無媒而合,情淡則散,他對于男女之事,多笃行佛經之中的要求,雖然不甚在意,卻也知道有些事情太過暧昧,于他僧人的身份有礙,必須得避開。
尤其是這一次,李安然避開了,他卻想岔了,更覺得自己修行不夠,做不到無礙色相這一點。
李安然道:“是是是,這一次是小王不對,小王給法師賠不是。”她嘴角含着笑,眉眼又帶着俏麗,一雙眼睛比天上的皎月都靈動,隻是開個口,就能讓人不自覺的先覺得她一點錯也沒有,進而又把錯歸咎到自己身上去了。
榮枯道:“我自己也是有錯,竟被外物所累,想岔了。”
他這認錯太真誠,以至于李安然都不笑了,揉着笑疼了的側腹,歪過腦袋來看着他:“月色甚美,法師是要回房歇息,還是共飲一杯?”
榮枯道:“我三日沒睡好,剛剛又心慌意亂,現在有些困了。”他确實是困了,也覺得不必勉強自己迎合李安然,便提出要回房休息。
李安然點點頭:“是該休息。”
兩人便就此分開,各自回房了。
榮枯放下了心中那些猶疑、糾結,睡得到是比前幾日香甜一些。
第二天一早,李安然便乘車駕從落星池别苑回到了府中,此時早有侍奉皇帝的黃門等着,給李安然賜下了一籃子赤珠含桃。
李安然謝過恩賜,便回贈了為首的黃門一吊子錢,請他喝茶吃酒用。
上林苑的赤珠含桃個大皮薄,多汁柔嫩,其中最上品者大如嬰兒拳頭,通體如瑪瑙一般沒有一點瑕疵,向來是上貢燒尾宴,分賜廊下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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