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了身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有用力揉了兩下,便擺出了一個鄭重其事的态度:“辯法一事,便交給法師了。法師還需要我為你準備什麼,盡可以說出來。”
榮枯道:“殿下願意信任小僧,将如此重要的事宜交給我,這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若是要有什麼準備的,小僧還需要那些即将來到天京與我辯法的法師們的背景、籍貫、戒臘、師承等等……”
李安然道:“這些等他們自己選拔完畢,我自然會告訴法師的。”
榮枯點頭:“辛苦殿下了。”
他又低下頭去繼續一目十行地默記書卷,過了一會,見李安然不走,便擡起頭來想要提醒她一聲,卻見她一手撐着廊子,一隻手伸進兩隻銀喉的籠子裡,撥弄着小銀喉的翅膀,仿佛一隻手賤的貓。
僧人一時間竟有些不忍打擾。
“對了。”李安然逗弄着小雀,問榮枯道,“你摘你院子裡的早梅做什麼?”
榮枯的客房裡原本有一株梅子樹,開的花是不帶一點瑕疵的純白色,結果子也比其他品種的梅子樹早一些,到了近幾日,已經有青青的梅子挂在上頭了。
隻是這梅子酸極了,李安然并不喜歡吃,每年落下來隻好拿去挖坑埋了。
榮枯摘了一些來,放在甕裡存着,也不知道要拿來做什麼。
李安然道:“這梅子酸極了,哪怕是放久了也不會甜,用鹽腌漬過,或者用蜜去泡,也不成。我就放棄收拾它了。”
榮枯淺笑:“殿下隻管等幾日便知道了。”
李安然便由他去了。
待到吃到榮枯做的東西,也确實是幾日後了——因為過了四月八,天氣越發炎熱,李安然在自家處理公務的時候連熱藥都不怎麼肯喝了,雖然到最後依然會不情不願地喝下去,可到底難受得慌,更何況她的病症又是嚴禁吃冰,酥山、冰酪這類東西,更是想都不要想。
以至于李安然隻能抽着空,跑去榮枯那裡用井水泡泡腳,弄得法師趕她也不是,看她也不是。
至于李安然,她到是并不在乎玉足是不是被法師看到了,畢竟她當年在東胡的時候,東胡各部的可汗都對她行過捧足嗅靴禮,還有的甚至為了表達忠心和恐懼,把額頭貼在她的腳背上。
久而久之,她就對這些儒家細枝末節的男女之防絲毫也不放在心上了。
榮枯趕不走她,也就隻好随她去。
他踟蹰了半天,最終還是用小碟子給她端了一碟青梅凍過來,這青梅凍酸甜可口,顔色清澈,上頭還放着一片香草葉,綠瑩瑩的煞是可愛。
主要是也不寒涼,入口即化,讓她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就當她想要問榮枯再要一碟的時候,卻聽外頭傳來了藍情的通報聲:“殿下,紅珏已經到永安了。還帶回了您要的那個……阿史那真。”
李安然手中的小木勺輕輕翻攪着剩下的梅子水,眼皮也不擡,隻是嘴角挂上了一絲令人膽寒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榮枯在之前的人生裡,在不同的人臉上,不隻見過一次。
——這是手握生殺大權的枭雄才會露出的笑容。
第37章她是人間的龍鳳,百獸中的獅子。……
“人送到大理寺去了?”
在聽到紅珏已經把人帶回永安之後,李安然就從榮枯暫住的客房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一邊看着紅珏帶來的瀚海都護府稚生名單,一邊聽紅珏呈報她在瀚海都護府這段時間的事。
“這一批稚童一共有十一人,幾乎都出自瀚海都護府各個部落貴族之家,但是其中會說漢話的沒有幾個,還有一些沒有漢名。”紅珏回複道,“阿史那真已經下獄大理寺,關起來了。”
“漢名這個不着急。”李安然把手上的名單放在了一邊,“你說說,你是怎麼捉到他的?”
“穆勒可汗本就忌憚他這個弟弟,我帶着陛下的旨意去阿蘇勒部把他斥責了一頓,他就怕得要死,趁機給阿史那真下了迷藥,把他捆了送到我的帳下。”紅珏道。
“哦。”李安然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阿蘇勒部當時距離被我帶着赤旗玄甲軍正面擊潰的阙則部很近,穆勒是親眼看着草原上最強的阙則部怎麼在我手下潰不成軍的,他收到斥責肯定怕得不行。”
“還有趁機除掉這個心思活絡、頗有野心和人望的弟弟。”紅珏道,“阿史那真被俘之後,一路上把他帶回天京光是尋死就尋了三次。”
李安然一奚:“我要是穆勒,我就把這個弟弟的腦袋割下來送給你,讓你帶回來。”她擺了擺手,“穆勒的膽子,比我預估的還要小一些。繼續讓人盯着他吧。”
雖然一下子不明白為什麼既然給穆勒可汗下了“膽小”的定義,卻依然還要細作盯着他,紅珏卻沒有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隻是雙手交疊:“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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