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聽罷,默默從腕間褪下一個碧镯。
白茉莉認出這是當初珍寶閣失竊的那個一品碧镯。
白南長出一口氣,掌心稍用力,将碧镯震碎成了幾段,她模仿着白茉莉方才理直氣壯的氣勢,道:“還給他吧。”
送拜帖的人頗為圓滑,他神情自若,收了布錦包着的東西,還能道一句“叨擾,告辭。”然而待到一轉身,他隔着薄布,捏上一捏,臉色不由地僵硬,幾乎是恐懼的煞白了。
第二日,沒再有拜帖,東門煜親來拜訪。
白家閉門謝客。
依;華
于是東門煜一連來了三日,皆無功而返。待到第四日,他不再來,而是浩浩蕩蕩來了一批擡賀禮的,為首的小太監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聖上感念情深,特為東門煜與白豪俠之女賜婚。小太監對着茫茫雲海,和雲海中那座白宅的朦胧影子,尖嗓喊了一句:“欽此。”
聖旨中并沒有提及具體的姓名,隻道白家之女。但江湖上人盡皆知,百年白世家傳承至今,便隻餘白茉莉一個“女兒”。一時間轟動,久不見人的壁安山開始迎來絡繹不絕的訪客,朝堂的,江湖中的,乃至于無關緊要的什麼人,都要來湊個熱鬧,攀探關系。
千丈高崖,江定橋不渡,一幹人等就眼巴巴地守在崖邊,尋一絲時機。索性時機也不晚,再過了幾日,果真來了一位和白茉莉有牽有扯的三月閣鶴公子。
萬衆矚目中,鶴公子初初喊上的一句“茉莉”,聲音雖小,但白茉莉卻是敏銳地聽見了的。鶴公子再喊一句“白茉莉”時,白茉莉微皺了皺眉,卻還是起身出門,準備去迎他。
奈何她走到半路,就聽見一個粗犷男聲,悲憤地吼:一刀兩斷,快點還錢!
白茉莉認真想了想,她當初用三請令拍下鶴公子,事後又把令牌要回去,的确是相當于沒付錢,有理。她還想再聽聽那聲音要代鶴公子說什麼,于是走路的步子愈發地慢起來。
等到那聒噪的悲憤聲音把白伏歌都吵了醒,白阿爹聽了一會兒,理出點頭緒,笑說合該是白茉莉作亂的功夫更勝一籌,欠了嫖資被追讨上門,确比東廠掌印都督奉旨挾婚要狼狽許多。
白南念及那張拜帖,心虛地說不出話來。白伏歌指了指牆角,她就認命地抱起沉甸甸的木盒,跑出來追人。追到還在門前磨蹭踱步的白茉莉,她尴尬地一伸手:“他……他給你……還錢。”有些稱謂她叫不出口。
不過白茉莉也不在意,打開木盒,她随手抽了張銀票,彈出了聲脆響。她心中有心思,視線一轉,從銀票移到白南身上,不由狡黠地笑道:“阿姐,幫我個忙。”
……
這廂,糙漢中氣十足地喊罷幾聲,其中恩怨糾葛,情仇愛恨,極大的引起了周圍人的興趣。而也當真沒有辜負大家的期待,他吼聲方落,隻見對面微微影動,兩條粗厚鎖鍊破空飛來,穩穩當當拴在了崖邊的木楔上!
鎖鍊另一端,有一人影輕巧地跳了上來。
“是白茉莉?”
“不像。”
即便隔得遠,也能分辨,來人身穿了一襲紅衣。
待女子再走進些,能看見她蒙着面紗,不知真切模樣。不過她眉心繪有花钿,黛筆勾勒了嬌媚的眼尾,與白茉莉平日裡的素雅扮相大相徑庭。
有人認出她是曾在三月閣與白茉莉一起出現過的紅衣姑娘,鶴公子知道了來人是白南,面上難掩失落,但一想到白茉莉和她一起,就在此處,還是克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待到紅衣姑娘走近,他看得仔細,就迫不及待跟她解釋:“剛那人的話都是假的,我沒有讨錢。”他務必要重申一下他的清譽和真心,“我隻是想來見人。”
然而紅衣姑娘手一伸,竟是甩給了他一張銀票。
鶴公子一頓。
就聽紅衣姑娘簡短道:“拿着,白茉莉和你,兩清。”她的音調古裡古怪,不似中原發音。
周遭人群嘩然,吵鬧成了一片。鶴公子理也沒理,他不在意旁人怎麼看,執着地盯着眼前人,問:“什麼意思?”他着起急來,“白茉莉你不能……”
可眼見紅衣姑娘不耐煩地蹙一下眉,他立刻條件反射地閉上了嘴。
十分的聽話。
十分的不争氣。
嘴巴一閉,再想繼續說些什麼就很難。鶴公子心急、心氣,又恨自己不争氣,短短一瞬,憋出了一肚子委屈。
他猶豫着,還是緩緩地捏住了銀票一角。
但趕在紅衣姑娘收回手前,他索性把兩隻手都伸了出去,連着銀票一起,合攏地捧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很細,指腹有經年累月練劍留下的薄繭,指甲圓潤,光潔,并非是白南那種塗了豔蘼丹蔻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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