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把他的腦袋扭正,目視前方。
鶴公子一手摸到背後,小心地扯她的衣擺。他想讓她離他近點,他想靠着她。奈何她不為所動,他便主動地搬起凳子挪了挪,極近地坐在了她的腿邊,充當一個看守金貴寶貝的護衛。
屋主妻子笑一句:“小夫妻感情真好。”
“亭姨,”鶴公子喊得親切,解釋的話勾着甜膩打圈兒:“我和茉莉還沒成婚。不過等——”
借由長發的遮擋,白茉莉的指尖攀上鶴公子的肩頭,在他後頸的一處嫩肉上輕撓了幾下。鶴公子一瞬間卡殼,後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白茉莉自然地接話道:“等他病好了,再做打算。”
鶴公子不知白茉莉為何說謊,但極其配合。他眉目間當即含上幾分哀意,可憐地擡眸看她,小聲說:“可我這病,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
白茉莉道:“生煙翠乃是天下第一的神醫,經他開出的藥方,必定會藥到病除。”
“嗯。”鶴公子落寞地笑笑,垂眸間,他稍一提袖,掩去兩滴滑落的淚。
他容色生得細白,眼尾稍有紅意,便是襯得勾描的醒目。一副無辜、無措的可憐模樣,直引得對面兩人神情也微微動容。蟹目濺瞅準時機,開口道:“我家公子身骨染恙,幸得神醫一妙方。此行來宿海郡,便是為他求幾味藥引。”
亭姨聞言,長歎道:“而今的宿海郡已淪落至這種境地,哪裡還能長出醫病的藥材。你們聽我一聲勸,極早回去罷!”身在屋内,但她與夫君兩人皆是裹着圍頭,身穿嚴密的長袖衫。此時把話挑明,她索性不再掩飾,挽起一段衣袖。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滿布交縱的傷疤。
那傷痕似是火灼傷,從腕間開始,猙獰地連片擴散,直沒入更深的地方。
“這是……”
亭姨苦笑:“當年我沒死透,從死人坑裡爬出來,從和磐圖雲樹下一路爬出宿海郡。于是這身創疤,便再也消不去了。”
鶴公子溫聲喚她一句“亭姨”,語調中潮濕的水汽推波泛開,亭姨怅然地摸了把眼角:“若不是發生那等變故,我家孩子,怕也如你這般大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亭姨的夫君将她攬入懷中,沉思片刻,道:“我們夫妻二人常年居于此,的确做些給人帶路,進出宿海郡的營生。但這麼多年,多有人要進,從未有人走出來過。你們若不惜命,我此行不收費,自可帶你們去一趟。”
蟹目濺拱手:“那就有勞了。”
沒曾想他皺緊眉頭,斟酌着用詞,又道“我這裡有一物,或許能幫些忙。不過——”他目光逐一掃視過幾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默認般,單隻有白茉莉出了列,随他進了内間。
鶴公子莫名感覺不安,但已經來不及了。白茉莉和何叔避着諸人,一番交談之後,掀簾而出。他緊張地看她,第一眼便注意到她向他投來的目光。
許多年前,在他還追着她到處跑的時候,她的視線曾有一次不經意地掃到了他。他歡喜異常,他自覺入了她的眸,拼命地沖她揮手。可他卻沒能留下一點痕迹,很快被她輕飄的忽略了。
然而這一次,白茉莉雖然盈笑地看他,筆直地向他走來,但她的神色與那時如出一轍。她說:“何叔答應帶我們去宿海郡。”下一句,她安撫般摸了下他眼尾的淚痣,又說:“不過此行兇險,你不會武,便留在此處,多陪陪亭姨吧。”
白茉莉的瞳仁明亮,輕易便映出了鶴公子焦躁的神色。他緊咬着唇,隻說了一個辯解的“我”字,就被白茉莉當成同意,一錘定音,決定了下來。
“茉莉,你不能這樣!”鶴公子難得強硬,攥住她的手。
白茉莉為難地眨一下眼:“那怎麼辦?”
鶴公子堅決地說:“我陪你去!”
“可是,”白茉莉換上委屈地音調,“我不想你受傷。”
鶴公子蓦地睜大眼睛,有一瞬間,他心跳擂鼓,全然是要信了以為真。可他是如此地熟悉白茉莉,他不由忐忑地多問上一句:“你關心我?”
白茉莉點頭。
鶴公子細若蚊蠅地又問:“還是在騙我?”
白茉莉坦誠地也點頭。
她是個混蛋。
他早該知道的,可但凡他遇上她,被她随意地哄一哄,就長不出記性。鶴公子跟自己嘔氣,連帶着也不想再搭理以戲弄他為樂的白茉莉。
他别過臉,單方面拒絕和她溝通。直至白茉莉當真毫無良心地抛下了他,要随何叔出門時。他才快步追上去——但他很有骨氣地沒拉她的手,哭鬧地挽留——反而是狠推了她一把:“你要走快走!”
“哦。”白茉莉順着他的力道,多邁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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