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的神色通常是遊刃有餘的淺笑,此時一個頓愣,令鶴公子當即心慌意亂地縮回了腦袋。他迅速看一眼着裝,又扒着銅鏡,反複地确認到底何處出了岔子。
他一時看不出不妥,一時又隻覺處處不妥。
他面色蒼白,睫羽微垂,襯得眸子如黑石,看人深切。唇色暗淡些,他便也在顴骨處擦了一迹殘色。褪去往日的明而矜傲,黑發濕縷,整個人猶像是一隻落難伏水的鶴。
“叩叩”有人在外,敲了敲車廂壁。
鶴公子猶豫地勾起一個小簾角,他躲在陰影中,又如一隻伺機而動、要害人性命的受傷妖。
白茉莉問:“怎麼?”
鶴公子咬唇,虛弱地回答:“沒什麼。”
“還難受?”
鶴公子本想說看着她,就不感覺難受了。但想起她方才的詫異神色,他心裡卷曲地擰。他匆忙間卸了妝,清白白的探出一張小臉,才回她話:“沒事。”
白茉莉遺憾地摸了一下他的臉頰,她還挺喜歡他方才的樣子。脆弱地、執着地,那種可以輕易地取下他的命,但殘魂不滅,人不死尤生的病态感。
白茉莉打趣道:“還有心情折騰,看來是沒事。”
鶴公子不舍地要抓她的手,白茉莉動作收得快,他眷戀地随她,半個身子差點傾出來。被白茉莉一指頭點住額間,按了回去。“茉莉!”鶴公子喚她,“我下車和你一同騎馬如何?”
白茉莉壞心地說:“不如你出來駕車?”
鶴公子忙點頭:“可以。”
白茉莉随口取笑他:“有你來,怕是沒馬兒自個跑得好吧。”
鶴公子不羞不惱,他面對白茉莉,莫名地生有十二萬分的好脾性。他與她說話時,總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甚至心緒受她感染般,她笑,他便也笑,連在笑什麼也分不很清。
他和白茉莉交談幾句,心中開心了,問她:“要喝水嗎?”
白茉莉轉首問白南:“要不要喝水?”
白南下馬,彎腰入了車廂中。
鶴公子殷勤地給她倒水,偷偷問:“你覺得我和你妹妹,如何?”
話說得簡單,白南聽懂了,但意思沒怎麼理解。她偏了偏頭,困惑地蹙了一下眉。
鶴公子生怕車廂外的白茉莉聽見,悄聲道:“我覺得茉莉有一點喜歡我欸,方才她都關心我了。”她敲車廂的兩下,像是敲在他的心門上,令他整顆心顫顫的。
白南不理他,喝口水。
鶴公子果然又不高興了,陰陽怪氣地說:“你是不覺得有什麼,她多在乎你呀。”
白南從鶴公子的糕點盒子中挑了一塊甜酥糖,伸出手去,遞給白茉莉。白茉莉撚了起來,下意識地卻沒有吃。她看着她,直至白南往自己口中也放了一顆,白茉莉才把那一顆糖放在了自己嘴裡。
吃過糖,白南輕輕推一下鶴公子。
鶴公子簡直福至心靈,抱着竹筒,期待地又問白茉莉:“要喝水嗎?”
白茉莉哭笑不得:“你們兩個人能不能安分點?”她昔日在江湖中闖蕩,時而策馬,時而輕功行,一個人來去自如,任性自在。現在猶如拖家帶口的累贅感,行了半日,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待日頭落盡了,夜宿山林,少不了要與柳和靜輪流守夜。
白茉莉對處地沒什麼要求,便由柳和靜做主,挑了處稍高的地勢,栓上馬歇息。他一路無話,冷淡地聽另外三人熱絡,此時亦是一言不發,擡頭望一眼天,從地上撿起幾枚石子扔出去,打落了一隻飛鳥。
白南驚異非常,她學着柳和靜的樣子,起手一枚石子,對着晚歸的一群飛鳥,倒也打中了一隻。但她力道輕,打在鳥翅上,不痛不癢的。白南拉着白茉莉,興奮地比劃:“荒漠,沒有吃的。這兒,到處都有。”
白茉莉笑說:“河裡還有魚,趕明路過,叫和靜靜摸魚給你吃。”
說話間,柳和靜拎着幾隻鳥,找地方處理去了。他瞥一眼站立不動的白茉莉,又倒退回來,先把火堆點了燃。
這邊他點火,那邊鶴公子從車上搬下來幾塊防水布,幾塊毯子,圍着他火堆的不遠處,一一鋪好。再搬下來一個小木桌放正中央,食盒一開,是尚熱騰的幾道吃食。
鶴公子招呼白茉莉和白南先來墊墊肚子,跑前跑後地為她們取水淨手。
柳和靜回來,插枝烤肉,吃到一半的白南興緻勃勃地圍着火堆觀看。白茉莉給她講解,怎麼怎麼處理,灑粉和細鹽。她講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轉三圈,翻一翻,正面烤灑料,背面劃出十字花的刀口,再撒料。
若是與旁人出行,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柳三公子親自動手。但白茉莉要吃,不上手,通常都是指揮他做事。她盤腿坐在他身邊,一展手中不知從何處搞到的配方,一句句給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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