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用不着這個藥,但還是叫侍女收好藥後給這個小宮人看賞,雲滢坐得直了些,含笑問她:“你們女史可還有什麼别的話叫你對我講?”
小宮人點點頭,她稍稍走近幾步,悄聲對雲滢說:“女史說您驟然得寵,一定不要打扮得過分招搖,明晨早些去拜見老娘娘與聖人,千萬别遲了。”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就算雲佩不說,她自己也清楚,然而那小宮人旋即又小聲禀道:“女史說大長秋今日回去後惹得聖人大不高興,聽說河間郡王隻是為美人說了幾句話,都被皇後娘娘罰了。”
雲滢唇邊的笑意一頓,她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叫瑤芝送了這個尚藥局的宮人出門。
……
河間郡王每隔幾日都要來坤甯殿,皇後親自檢查他的功課,他一向聰穎,又知分寸進退,一般皇後考校過一會兒也就溫撫一陣,或者叫他在坤甯殿用了晚膳再回梧桐苑去。
但今日午後聖人的脾氣似乎格外大,隻是因為這個嗣子沒有即刻解釋清楚論語中幾句先賢之語的意思,就被罰抄一遍書。
服侍河間郡王的内侍替他研墨,他是從王府裡跟着一道進宮伺候的,見郡王因為惹惱了皇後而抄書,心裡也微微有些替他不值。
“郡王,您做什麼要為雲美人說話呢?”他歎了一口氣,“雲美人得寵,皇後不高興卻也沒有什麼發洩的機會,這時節您撞上去能得什麼好?”
皇帝領着自己的嗣子到長公主府遊玩,皇後也不好說些什麼,郡王在宮中本來也沒有什麼倚仗,隻有皇後對他還頗為關注,這個時候他更該小心做人才是。
河間郡王倒是對此不以為意,“阿翁,我隻是說了一句父皇做得有些過了,我替雲娘子分辯些什麼了?”
皇後身邊的大長秋回去的時候他正好在側,大長秋也不避諱一個孩子還在,将傳旨時的一切所見所聞都同皇後說了,連皇後這樣不苟言笑的人都氣得低斥了兩句“狐媚惑主”,晚膳都沒用幾口。
他也到了隐約懂人事的年紀,知道福甯殿裡白日有沐浴過的痕迹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同皇後想的倒是不一樣。
官家是天下之父,他想在自己的寝殿裡面做什麼,嫔妃和宮人們也不能阻攔,要是皇帝自己不願意,就算是雲娘子百般勾引也沒有用處,可如果是聖上回宮之後起意,雲滢一個女子難道還能反抗皇帝的意思嗎?
他跟随皇帝出去的時候,聖上對雲滢便已經稍有幾分意思,反倒是雲娘子在外人面前還拘束一些,皇後娘娘要怪也該怪在官家身上。
皇後聽完他的話雖沒加評價,但神色倒是平靜下來了,隻是後來考校《論語子罕》時卻因為他擅自議論君父的床帏事,心思不曾完全放在聖賢書上而責罰他抄書一卷。
那一句“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也不知道是怎麼戳到了皇後的心事,叫她面上顯而易見地多了幾分煩亂。
聖人也是熟讀聖賢書的,可心胸氣量也未必就達到了無欲無求的至臻境界。
他寄人籬下,心思比一般的宗室子弟更加敏感,皇後對他未必便是一片好心,若不是皇帝不準,隻怕他這個時候早就被放逐到邊關去了。
窗外月光柔和地照射進來,蓦然叫他想起福甯殿中那曾經見到的旖旎。
即便聖上夜間并沒有再召新人侍寝,恐怕今夜父皇的内廷之中也沒有幾位娘子能睡得安穩了。
……
雲滢本來想着多睡些時辰的,可被雲佩的消息弄的惴惴不安,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清甯殿問安。
太後積威日久,她又是太後做主的人,哪怕今日并不是後妃到清甯殿請安的時候,也得先去向太後謝恩。
所幸今日楊太妃正好也早早過來陪張太後說話,有另一個人在,總叫雲滢有幾分安心。
“嫔妾給太後娘娘,太妃娘娘請安。”
她今日連珍珠花钿也沒有戴,隻稍微擦了一點香粉,畫了宮中時興的眉型,連首飾都能省則省,鬓邊隻簪了兩朵象生花,謹慎得不能再謹慎了。
楊太妃正坐在太後的妝台前,張太後反而是站在妝台前替太妃細細勾勒眉尾的線條。
太後這樣松散地見她,想來是心情還不錯的。
“起來罷。”太後斜睨了她一眼,松開楊太妃的下颚,啧啧稱贊:“憐憐,這麼些年過去了,你瞧吾還是沒有老眼昏花的。”
雲滢偷偷瞧了一眼菱花鏡中的太妃,她随着楊充媛住在慶和殿的時候見過楊太妃幾次,她雖然已經有五十餘歲,可保養起來同未及四十的女子也不差什麼,這位太妃貞靜和藹,像是已經失去了打扮的興緻,并不做什麼花卉彩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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