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福甯殿的人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太後老娘娘關心皇帝的床帏事,因此幾位女官對雲滢一向是客氣有餘,但無過多接觸。
聖上的女官隸屬于宮内尚書省,并不負責後宮中事。
直到昨夜她們相約走百病,官家吩咐人送了手爐到宮門處給幾位服侍的人,卻隻點了她一人出遊,這才叫福甯殿這些資曆深長的女官對她熱絡了起來。
她們之中有一兩位都是服侍了皇帝近十年的老人,官家在元夕夜想起分賜女官手爐這事還是頭一回,這份天恩體貼是因何而起,自然不言而喻。
連帶着司籍晨起在内殿擇鮮花的時候都邀她過來搭一把手,從中擇了一支梅花贈她:“雲娘子容顔昳麗,年紀又小,何必打扮得如我們一般素淡,也該簪幾朵真花在頭上的。”
冬日裡适合簪頭的真花難得,隻有高階位得寵的嫔妃才能使用真花簪滿頭冠,不過象生花是不限制的,服侍後宮娘子們的宮人若是得臉一些都能在頭上簪滿象生花。
可是女官在禦前走動,就隻能偶爾簪一兩朵,不可過分妖冶。
梅花傲寒美麗,在冬日裡也不算罕見,佩戴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雲滢從宮外歸來以後就恢複了平日素淨的女官妝束,她謝過了司籍的美意,将花簪到發髻後面,才向内殿走去。
聖上不在内殿的時候這些值守的宮人也不是全然空閑的,雲滢被安排來看着茶爐,她在皇帝面前得臉,入内内侍省的幾位都知也默許她無聊時可以使用殿内的筆墨小幾。
江宜則今日不曾安排她到書房裡伺候,雲滢一個人看守茶爐也自在了許多,她間或翻一翻從司籍那裡讨要來的醫書,用一支紫毫軟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亦是自得其樂。
爐上的茶湯熱了又涼,官家對于茶飲滋味十分看重,反複熱過兩次之後就得換掉,她時不時留心着茶爐上的動靜,直到第四爐的茶滾了之後,殿外才有内侍傳唱聖駕到來。
雲滢悠閑半日之後正是松懈懶待,以手支額伏在桌上躲閑,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她還沒來得及用茶筅将茶湯仔細攪勻,隻是攪拌也是件費工夫的事情,她稍加猶豫,還是先将自己寫畫的紙張都收歸到一處,等官家入殿以後茶過了三滾再作打算。
隻是聖上今日的腳程倒快,她剛手忙腳亂地把紙張吹幹歸置好,聖上就已經帶着冬日特有的淩寒氣息步入了内殿。
内侍替天子卸了衣袍,他站立在内殿的薰籠前擡手叫近侍料理,卻瞧向她笑道:“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這樣鬼鬼祟祟?”
雲滢的臉上帶有做過壞事後特有的慌張,叫人瞧出了端倪。
她平靜下來才拿了一個暖爐送到聖上手邊,行了一個叉手禮:“奴婢不知道官家今日回來得這樣早,茶爐上沒掌握好分寸,現下還不妥當。”
“已經是戌時一刻,外面日頭早就沉下去了,哪裡還早?”
聖上語氣平和,“朕在書房聽相公們争執喝了半日的茶,如今也不缺你這一盞。”
皇帝素日這個時辰已經歇下了,今天估計是前面吵得厲害,拖延到現在。
江宜則瞥了一眼雲滢,她會意後借口要拿托盤向外走了幾步,和都知一起到了簾外。
“總管,您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雲滢拿了一張托盤在手,輕聲詢問,她對皇帝身邊的高位近侍一向客氣尊重,江宜則能叫她到外面來借一步說話,當然是有極重要的事情。
“官家今日朝上說起驸馬的事情……”
江宜則猶豫了一下,這雖然在皇室中是大事,可也算不得軍政要務,可以對雲滢去講:“刑部捉了酒肆裡的人,又問出來些新的事情,聖上的意思是叫長公主與驸馬和離,可是殿下并不情願。”
禦林軍沒想到會在酒肆裡遇見驸馬,因此捉捕的時候連帶那官妓和酒肆老闆也一同帶了回來,後面漸漸還問出來些别的事情。
燕國長公主再怎麼不受寵,也輪不到一個臣子來羞辱,這件事令聖上大為光火,難得地呵斥了驸馬都尉,将他外放到州縣去做團練副使,幾乎等于流放。
然而長公主似乎還有些不舍,遞了陳情表與皇後,央求這位弟妹轉呈給皇帝。
“幾位相公關于這事兒又争執了幾句,說是請陛下收回成命,”江宜則無奈道:“娘子少頃得小心侍奉着,仔細别惹了聖上動怒。”
伴君如伴虎,上位者的事情他們這些伺候的人是管不了的,隻求好好服侍着官家,别讓自己遭殃就是了。
雲滢也暗自感到心驚,她謝了江宜則的好心,才重新回到内殿。
皇帝或許有興緻的時候會寬容底下人逾矩,但聖上眼下恐怕沒有這份情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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